再联想小孙说的话,金苒大胆猜测——对方其实刚从公司回来,说不定比他们早到不了几分钟。
江许黎年纪小,随便一激就顾头不顾尾,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出于搭车之情,还是提议:“要不然我给你看看?”
江明羧手一顿,抬起眼眸。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客厅里不见一个佣人,窗外太阳落下,昏暗的暮光中,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模糊的重影。
半垂着的眼睛睁开,这一刻,他终于正视她。
“看什么?”
“看看伤口啊,如果出血了,我可以帮你简单处理一下,总不能放着不管吧。”金苒双手比划了几下。
江明羧又不说话了。
金苒很是无语,自己又没有坏心思,用得着这么警惕嘛,莫名其妙看过去,然后
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
来了来了,那种被审视的压迫感!
金苒强忍着没有移开目光,最后灵机一动,故作深情款款朝对方眨了个wink。
江明羧:“。”
一言难尽移开目光。
气氛倏然打破,就在金苒久久等不到回应,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时,江明羧敛下眼皮,抬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咳,家里有绷带么?”
见状,金苒匆匆避开眼睛,一副很忙,但不知道忙什么的样子。
江明羧并不清楚,于是把管家叫来了。
听到金苒需要绷带,程管家很是惊讶,下意识看向江明羧,后者点头:“把东西给她。”
没一会儿,万能的程管家就拿来绷带,并附带酒精碘伏纱布棉片等全套医疗用品。
一切准备就绪。
得益于金苒的初中班主任学过医,格外重视安全教育,从小就教授学生各种急救常识。
所以哪怕年代久远,此刻,金苒可以很顺利地从一众医疗器材中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小心翼翼剪开江明羧胳膊上的旧绷带,露出底下被缠绕的伤口。
那是一道狭长的擦伤,本来已经结痂,眼下又被暴。力挣开,蜈蚣疤下的猩红血肉有些触目惊心。
金苒只是看着都觉得疼,江明羧居然毫无反应,仿佛没有感觉似的。
她提醒:“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可能会用力,如果疼就说一声。”
江明羧“嗯”了声。
至于说不说,只有他自己清楚。
因为要处理伤口,两人之间难得靠得很近,近到几乎耳鬓厮磨,近到江明羧微微低头,就能闻到女人发间的石榴香。
他屏息一瞬,以为自己会厌恶,但似乎并没有。
金苒动作很轻,偶尔手指会碰到胳膊,于是皮肤的触感通过微弱小点传递过来,温温凉凉,像一块被润养的玉。
“有温度。”他突然道。
“什么温度?”
金苒没有听清楚,许久不动手包扎,有点儿手生,但有总比没有好,最后缠完,她下意识想要系个蝴蝶结,临到头忍住了。
“好了。”
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她很是满意,忍不住道:“你可是第一位享受我服务的客人。”
江明羧低头注视手臂上缠得歪歪扭扭的纱布,神情自若:“所以我是不是该付点报酬?”
“啊?”
这算是意外之喜吗?豪门霸总的报酬应该不普通吧。
金苒很想一口答应,但为了人设,只能忍痛拒绝,“哎呀,不用了,夫妻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呜呜呜,心痛到滴血。
江明羧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底划过笑意:“既然是夫妻,送你礼物更是理所应当,你可以仔细想一想,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仿若希腊神话中塞壬的吟唱,充满蛊惑与魔力。
金苒心想,她当然有想要的东西。
想要钱,想要权,想要教师编上岸。
但理智告诉她,这些都不能说。
江明羧不是傻子,也不是大发慈悲撒钱玩的慈善家,有些东西他可以主动给,她却不能直接要。
金苒只能绞尽脑汁思考有什么事情可以代替。
然后真让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既不会崩人设,还能趁机满足自己需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