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啊,这府里头的树不高,猫跳下来都没事,”严之瑶也觉神奇地瞧她,“你们不知道么?”
丫头摇摇头。
果然是京中大户人家家生的丫头,这野气点的事儿都不晓。
“以前在岑州,猫也见了不少,”她道,“我还跟猫一起爬过树呢。”
“小姐爬过树???”春容三观震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怎么都不敢相信,“真……真的假的?”
“嗯,改天教你。”严之瑶笑了笑,不觉想起来又问,“对了,裴成远哪天逮的猫?”
“就那天,从老爷夫人那边回岚院的时候吧,还伤了腿呢,好在不打紧,第二天骑马去的国子监。”
不打紧?那包扎得可像是断了腿啊。
严之瑶突然就有些反应过来,那天下雨,猫怕水,该是原就受了惊吓,裴成远去逮它下来,猫不得挠他?她想起那人同样包成粽子的手。
怕不是那手上的伤口也有猫的功劳?
想到这,她忍俊不禁。
春容不解瞧来:“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这花,还能活么?”
“能的!小姐等着便是!”丫头欢欢喜喜重新栽起来。
严之瑶瞧着,几日来少有地精神了些。
说起来,从来只见少爷吆五喝六的,却不想又是一个如兄长一般怕疼的。
不仅怕疼还死要面子地特意做了一出好戏。
若不是她跟婶娘学过一些土方子,了解一些药材,怕是当日真得愧疚死。
那一碗药可一点止血化瘀的都没有,光清热解毒了。
“小姐,现在动身么?”露华收拾了东西出来。
“嗯。”严之瑶起身,理了理衣裳。
昨日宫里头来的消息,太后娘娘说是想见见她。
至于这见见究竟还有什么深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往宫里的马车里,严之瑶想着裴成远的话。
选一个离严家军最远的,还有——选一个残废。
少爷的主意好比他那个人,整个都带着点张狂。
车帘上的流苏晃荡,严之瑶怔怔瞧着,可她不是少爷。
甚至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完全搞明白这其中局势。
她只知道如今她是被摆在台面上的一步棋,好像谁都想拿捏她,谁也都能拿捏她。
下棋的人那么多,无非是下给高高在上的那一人瞧。
而她,犹如牵线木偶。
可笑的是,她如今连那个提着她线的人究竟是谁都不能肯定。
流苏忽得一荡,马车停了下来。
严之瑶回神,外头露华的声音:“小姐,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