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自然会招呼人的,我只陪你就行!”康绣杏当仁不让地叫过了一个侍者,“装一盘大连冰鲍端到角落那边的长桌上去,要最新鲜的。这是姐姐和亦心哥哥最爱吃的东西了,我可是一直记着的呢!”
闫亦心叹了口气:“杏子,我的口味已经变了,不再喜欢吃大连冰鲍。”
“是吗?”康绣杏扁了扁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和你一起吃大连冰鲍。亦心哥哥,我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了,你陪我吃,好不好?”
“我也喜欢吃冰鲍,不如我们一起吃吧。”严绾注意到闫亦心微微皱着眉头,一时不想和这位娇纵的小公主发生口角,只能勉为其难得安慰一下自己的嗜好。
“你凭什么喜欢吃!”康绣杏立刻反驳。“那是我姐姐和亦心哥哥最喜欢的东西。”
“对,是你姐姐嘻哈是你吃的,未必就是你喜欢的。”严绾对康绣杏的挑衅忍无可忍,终于反唇相讥。
她不说话,并不表示她就是任人捏圆挫扁的软柿子,因为康绣杏老是提到姐姐,严绾心里早就窝了一把火。
“亦心哥哥,她欺负我”康绣杏朝着闫亦心大发娇嗔。“杏子,严绾说得对你并不是绣桔。而且,我已经改了口味,更倾向于家常菜。”闫亦心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在我的眼里,没有人的手艺,能比严绾更好。”
“自己做饭?我们家有的是五星级厨师,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家常显不出水平,再好吃也平常。”
“重要的是做菜的那个人”闫亦心含蓄地提醒。
严绾不信康绣杏还听不懂,她至少已经二十出头,唯一的解释,就是一棵芳心系在闫亦心的身上,因而胡搅蛮缠,想要漠视她的存在。
“亦心哥哥,我才刚回来,明天是星期天,你要陪我!”康绣杏显然有点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明天我已经和严绾约好了,恐怕不能够陪你。这样吧,我让刘离陪你,那家伙正好遭遇到了失恋,整天没事干呢。”
“我才不要刘离陪我呢!”康绣杏大发娇嗔,不依不绕,“以前你和姐姐约会的时候,我不是一样跟着你的吗?我不管,反正你明天到哪里,我也要跟去的。”
“当年你还小呢”
“难道我现在很老了吗?我也才二十岁!”康绣杏不满的咕哝,“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我大呢!”
她的姐姐
严绾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手里用了一点劲,闫亦心立刻察觉到了。他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递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杏子的姐姐,就是我笔记里画着的人,她叫康绣桔。”
“嗯。”他不说,她也已经猜到了。
但是听到他亲耳的解释,还是狠狠地把吊在半空的那口气,终于松了出来。他愿意和她解释,至少比她一直蒙在鼓里强。尽管看着眼前康绣杏与画中人相似的的眉眼,她的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痛。
“杏子,你应该有自己的交往圈子。我对于你来说,是太老了。”闫亦心笑着挽住严绾,“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你也会找到你的。”
“那姐姐到底算什么?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世界上最最般配的一对,并肩站着的时候,就像金童玉女。除了姐姐,没有人配得上你。”
“杏子,你还太小,等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才会明白感情并不是雾里看花。它那么真实,可以真实到柴米油盐。”
“严绾!”一个爽脆的声音,打破了三个人之间难堪的沉默。
一个大而温柔的眼睛,泛着青瓷般的颜色。穿着紫色的晚装衬出象牙白的肌肤。全身上下除了右腕上的一直玉镯,没有第二件首饰。
“周小姐!”严绾很感激她的适时解围。她已经看出来了,闫亦心因为对康绣桔的过往,而对康绣杏毫无原则地容忍。
而她,则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一颗钉子。
“原来你和闫先生是”周朴一副恍然的样子,轻抿唇线浅笑的样子,倒把她刚强的脸部线条,放揉了几分。
严绾轻轻一挣,把自己的手从闫亦心的掌心里脱出来:“我去和周小姐谈几句,你”
闫亦心显然松了口气:“好,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也许,他和康绣桔之间,还有的是时间消磨。
“那是康绣桔的妹妹。”周朴的眼睛,似乎含着深意。严绾立刻意识到,当年的事,她一定也是知情者。张了张嘴想要问,又觉得和周朴的交情还没有到无所不谈的地步,又尴尬地闭上了嘴。
“想问就问嘛!当年这段往事,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很轰轰烈烈了一阵子的。”周朴却毫不扭捏,“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严绾失笑:“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还要卖个关子,可不像你的为人。”
“咦,你怎么知道我”周朴笑着把她拉到了角落里,“由着他们去说话吧,反正闫亦心是不会看上康绣杏的,她再怎么一厢情愿都没有用。”
“我并不担心他。”严绾淡淡地低下了头,“我只是担心”
“康绣桔?”周朴察颜观色。
严绾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她是个资优生,从小学习就很好,而且还能拉一手小提琴。我和她是同学,所以她的事我知道得很清楚。”
严绾扬了扬眉,却没有打断她的话。
“当年她和闫亦心,那可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有时候,我常常想,也许红颜薄命,就是指的康绣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