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空的很多事情游离于史书之外,可又若即若离地朝着史书的方向靠近——
这就是宿命吗?
接下来,秦王为防止孩子再作妖加重伤情,几乎寸步不离地把李世民带在身边。
除了早朝,彻底失去自由的李世民几乎整日都待在正殿,跟父亲一起查看各地送来的堆积如山奏章。
这个刚刚四岁半的秦国小太子,小小年纪就提前获得如此大的权力,自然引来了朝中一些人的不满。
所以,李世民每天还会看到一大堆弹劾自己的奏章,说他“僭越擅权,不知轻重,肆意妄为,无储君之稳重”
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索性统统一笑而过。
怎么地,他们还想一个没满五岁的孩子多稳重多知轻重?一看就是在故意挑拨生事。
这些弹劾奏章,几乎全部来自关中贵族和宗室官员,李世民当然知道他们真正的用意何在。
秦王的子嗣实在太少了,如今君王已是奔三的年纪,膝下却只有自己和扶苏两个孩子。
而他们这两个孩子,偏偏都是后宫那个楚国公主诞下的,曾经被楚国来的宣太后,狠狠收拾过一顿的关中贵族和宗室,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自己这个太子越得宠,离朝堂实权越近,他们当然就越着急不安。
在许多人的心中,恐怕还妄想着等秦国送来的夫人们诞下小公子后,再设法换掉他这个太子。
这种微妙时刻,李世民唯有一笑置之,是绝不能反过来跟秦王告他们状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七日后,秦王从这些奏章中挑出言辞最激烈、对他这太子最不屑一顾的数十封出来,径直丢在早朝百官面前,当众褫夺了他们的官爵和封地。
秦王用的理由,甚至称得上直截了当又专横独断:
他认为,这些奏章在藐视自己的君权和储君的权威,乃大不敬之罪。
当赫赫君威以雷霆之势,再次雷厉风行震慑朝堂时,无数大臣终于再次清醒地意识到:
不管他们的王上看起来有多么年轻,多么冷静,有时甚至还颇为温和——
真实的他,都远比他们看到的表象更可怕得多。
如此一来,所有的质疑声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而这一趟,也让秦国所有官员不得不把李世民这个小太子,真正开始看作是他们未来的储君——
以君王对太子这般毫不猜疑的维护,就算后宫再诞下一百个小公子,恐怕,也撼动不了太子的地位啊!
一晃就到了八月十五,这在秦国,不过是无比寻常的一天。
但在大唐,这是一个举国吃饼赏月的好日子。
李世民一大早就让人做起了酥和馅的胡饼,等出锅后,派人先给芈夫人和华阳太后送去了一些。
他当然没忘记观音婢,借着赏赐的名义给蒙恬也发了一些,喜得对方连连道谢。
是夜,云朗风清,一轮泛着柔光的圆月静静悬于宫檐之上,银色的光辉混合着桂花的甜香交织在院中。
顺着轻纱般的月光望去,连肃穆的秦王看起来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如今并无赏月习俗,他看着搬到院子里的矮桌和盘中的圆饼,暗暗有些头疼,实在闹不懂孩子要做什么。
赏月,好端端的谁坐在外面吃着东西赏月?也太浪费时间了。
他伸手取了一个造型新奇的圆饼,拿在手中颇为不满,
“胡饼?我大秦的饼,为何要叫胡饼?胡夷戎狄披发衽衣,恐怕连石磨都没见过,如何做得出这般精巧的饼来?”
李世民有些心虚,因为这是后世胡人做出的饼啊,他忙拿起一个给父亲咬了一口,笑眯眯道,
“孩儿也是那日在路上听人胡诌的,既然父亲不喜欢这名字,就把它称作秦饼吧。”
秦王品味着它柔软清甜的口感,
“唔,不错,就叫秦饼吧。”
埋头苦吃了两个的扶苏,立刻抬头不干了,
“不行,咸阳已经有五种秦饼了,这名字不够霸气!”
秦王冷嗤一声,
“哦,不如你起个霸气的名字,给寡人听一听?”
扶苏立马看向李世民,笑得像吃进去的饼一样甜蜜,
“这是阿弟想出来的甜饼,我要叫它世民小饼不对,‘小’也不够霸气,我要叫它世民大饼!”
“咳咳”李世民差点被饼渣噎道,忙推辞道,
“不了不了,叫扶苏饼都比这好听!”
秦王立刻递了杯水给他,拍着孩子的后背顺气,没好气道,
“世民大饼?也亏你想得出来。你阿弟往后当了秦王,人人都直呼他的名字不成?”
扶苏哪懂这些,他一听阿弟不喜欢这名字,不由仰头望月苦闷道,
“这么好听,真的不行吗?那我给阿弟起个霸气的字吧,就叫食铁龙怎么样?”
他立刻兴奋起来,转头朝李世民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