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燕牧大惊,他记得自己饮了几杯酒就睡了,这里不是他的梦吗?但又这么真实,他明明摸到了外甥。
“是,舅舅,这里是我用了特殊之法才能与舅舅相见的。”谢危没有说太多。
“也好也好,你如今处境若是危险,有这办法梦中相见也是极好的。”燕牧潜意识里相信了谢危的话,实在是这里太真实了一些。
燕牧取过幅巾,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有些颤意,没想到他还能等到外甥行冠礼,“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着一加结束,谢危换上了深衣大带,拜谢燕牧。
再加皮弁冠,燕牧取过帽子,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谢危换上襕衫腰带,再次拜谢。
三加爵弁冠,燕牧取过襥头,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谢危再度更换相配的公服,拜谢。
燕牧看着谢危,心中百转千回,想到他此刻的处境,他觉得,他对外甥所期不过一个“安”字,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不图别的,所以这命字,他已有定论。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居安。”
谢危听得此字,瞬间明白了舅舅对自己的期望,所盼唯有“平安”而已。
“舅舅所盼,居安已知,定不负舅舅所期所盼,他日,我们必有重逢之日。”谢危再度拜谢。
“好好好,你要记得才好。”燕牧说完,只觉眼前倏然一黑,所见之景全然没了。
这叫他乍然醒了过来。
他大喘着气,看了看周围,他所处之地,还是他的卧室。
而刚刚梦中经历的一切,好似瞬间褪色,又被蒙上了一层雾一般,叫他看不真切。
他明明应该记得的,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到底他梦到了什么?他只记得那是一种欢欣之感,好像亲人重聚时。
实在是想不起来,燕牧摇了摇头,罢了,若是好事,便是不能记得,也是开心的。
而另一边,谢危同样睁开了眼睛,他还记得梦中的一切,如此真切地与舅舅交流了之后,谢危心情更是超级好了起来。
更别说舅舅亲自为他行了冠礼,为他取了字了。
虽然没能细细说来,但“居安”二字,居有安,居能安,便道来舅舅的心意了。
这般被亲人关怀的时候,他也许久未曾体会过了,那是一种与梦梦对他的关怀全然不同的。
“居安?”苏梦轻轻叫了他一声,虽然知道他此刻的兴奋,但还是道:“快睡吧,明日还要上班呢,总有一日,这‘居安’会再次从舅舅口中道出的。”
“是,总有一天!”谢危握住苏梦的手,虽然躺下了,但真就是太兴奋了,叫他毫无睡意,相反,梦梦已经睡迷糊了。
此刻,谢危才轻声道:“梦梦,多谢你……”
苏梦虽然不知道,但统统知道啊。
所以第二天醒来,苏梦就知道她睡着后发生了什么。
【统统,我都睡了,你还不休息?】待机不行吗?
【我这不是要注意梦梦的身体状况。】统统可担心了,毕竟这次有孕吧,有些特殊,它没经历过啊,虽然之前有个小世界,梦梦也很特殊,但那特殊又不一样,都是个例啊。
【辛苦统统了~】苏梦听的心中热乎乎的,虽然统统是不太新的新手了,但做事情真的很细心的。
【统统不辛苦,还有两三个月上下,梦梦就要生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统统感慨着道。
【应该就是普通女子生产那般吧。】苏梦眨了眨眼睛,她如今都七个月了,妊娠过程和正常人都一样来着,生产应该也是如此的。
【应该是吧。】统统也有些拿不准,但它可以多做准备,能用得上的药也要准备好,梦梦给它的零花积分超级多的~
谢危那边倒是一切如常,他的生辰是只有他们少数人知道的,所以,在别人眼中,他还没字呢,当然,等他对外的生辰一到,他便会告诉他人,当年谢父离世前为他定了字,便是“居安”。
谢危(48)
最近,谢危很是忧心,便是姜雪宁递帖子来,他也应了,梦梦快要生产了,他心中着急又不敢表现出来,他怕自己表现出来,会叫梦梦也跟着提心。
他们都是新手,从来没生养过,第一回生产,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虽然看了很多医书,也抓着太医问了不少问题,但还是慌得不能行。
只是这些他都不能表现出来,面上是镇定的,心中早就七上八下的了。
苏梦倒是没注意到谢危这个状况,可能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吧。不然她真得好好跟他说说,开解开解他了。
虽然她没发现别的,但谢危最近确实是瘦了一些的,她还问他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太累了?
谢危虽然工作不忙也算不上累,但他还是点头了,不然他从哪里找个理由解释一下最近为何会瘦这么多。
还不如梦梦误以为的这样好呢。
姜雪宁比之谢危,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越接近姐姐生产的时间,她就越看谢危越觉得他太碍眼了,如果不是他,姐姐能经历这危险吗?!
所以每每来谢府,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可是这样也没用啊,她也只能尽量叫姐姐开心一些,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