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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塔内表真心（第2页）

触碰到肌肤的瞬间，金丝忽然消失不见，却又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这是我从天喜星那里得来的命线，将你我相连，系于元神，此後，你的所在就是我的所在。”

“我不要…我不要…谁要和你绑定？”末栀恐惧地揉搓着左手手腕，声音带着惊惧，“把它弄走，我不需要！”

她开始变得狂躁，连挣扎声都呜呜咽咽，急得快哭出来。

封阳立即扶着她的肩安慰道：“末栀…末栀…你听我说…没关系…”

“明日你要跟我一起去死吗！”她吼了一句。

有记忆以来，她一直做什麽都淡淡的，淡淡地谋划，淡淡地执行任务，淡淡地进行杀戮…她的语气从未如此激烈过。

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的一句，几乎释放了她这辈子所有怨气与积压的情绪。

神明的眼神无比坚定：“我…不敢保证和你一起活下去，但我愿意陪你赴死，就算归于混沌，不复存在，封阳心甘情愿。”

封阳紧紧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环住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坦然，好像此後世间琐事再与他不相干。

突然颈窝一热。

她哭了。

末栀的声音断断续续，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为什麽？我们认识才有多久呀…我还屡次三番要杀你，你是神，我是魔，你凭什麽愿意陪我去死？”

“大概是我这只应龙本就是傻龙吧。”

她收起呜呜咽咽的抽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青筠死去那日和她说了一句话，当时她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有朝一日，你能分清封阳神君对你的情，是因为幻境中我与公明的三年…还是…？”

思来想去许久，末栀还是问了：

“你护我，爱我，是因为竹妖的幻境…”

“不是！”他答得无比决绝。

封阳看着她的眼睛，笑中含泪，忍不住自嘲道：“在你眼里，大概是觉得我们相识不久，我不可能爱你吧？”

末栀沉默着，她就是这麽以为的。

可封阳却说：“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只是我亏欠于你，所以你把我忘了，只有我记得。”

她不大相信：“何时？我当真一点儿不记得。”

“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

从封阳周身散出一层薄薄的金光，末栀只觉得被光包裹着十分温暖，缚住手脚的锁链竟开始松动，像活过来般地脱开她的手腕脚踝。

锁链从她身上抽离，悄无声息地缠在封阳手脚上。

末栀不可置信地推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自由之身，仿佛做了大梦一场。

还未反应过来，四周壁面的暗红符文开始闪烁。

“不行！惩戒又来了！”

话音刚落，封阳猛地被抽离，末栀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指尖越来越远。锁链拉扯着他的四肢，将他悬空吊起。

四周的符文从锁链端头窜入，如电流般霎时蔓延，一股钻心刺骨之痛从四肢到全身，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混元塔的惩戒末栀受过几次，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执行，一到执行的时辰塔内就鬼哭狼嚎，从不间断。

她飞身而起，幻化出一支短匕不断砸向锁链。无论她砸多少次，由万年玄铁铸就的铁链上连丝毫划痕都没留下。

“我不要你替我受着，我在血月城待了四百年，任何折磨都扛过了，这点儿惩罚于我而言不算什麽的…”

封阳忍着钻心之痛，云淡风轻地擡眼笑道：“我自千岁便征战四方，区区惩戒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可是谁都明白，痛就是痛，再小的痛也是痛，都是两个可怜人，末栀心中苦涩无比——到底是哪一步错了，以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那一夜，封阳一直陪着她，她的身上没了锁链，命线却早已死死系在她的元神上。

若漫天神祇喜欢魔女的低声下气丶声声求饶，她偏不！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