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霓咬了咬牙,她知道晏紫苏和晏紫空说得有道理,可心中的悲愤却难以平息。她看着晏紫苏,晏紫苏的眼中也满是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她知道,他俩和她一样,都在强忍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们先离开这里,”晏紫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青霓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不是逞一时之勇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暂时压下。
三人转身,朝着城外的黑暗中走去。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他们三个终在一处石窟落了脚,晏紫空在四周布下结界。
晏紫苏生起一堆火,火光顿时驱散黑暗,潜藏在洞顶的魔蝠被逼得朝更深处退去。
青霓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冽,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边的悲愤与无奈。
“那本该是我一生中最欢喜的日子,可谁曾想,竟成了我一生的噩梦。”青霓的声音微微颤抖,已经痛到麻木,“我与夙寒大婚之日,缚偃却趁机发难。他带着白王部的精锐,趁着满府上下沉浸在喜庆之中,突然发起了袭击。
“他亲手杀死了我爹,还大肆屠戮青王府邸,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晏紫苏和晏紫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异常。晏紫苏默默握住她冰凉的手,虽然安慰之效微乎其微。
“夙寒他……”青霓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在混乱之中,他拼死护住了我,让我从後门逃了出来。若非他,恐怕我早已死在缚偃的屠刀之下。”
“还有绯红…为了掩护我逃走而死在箭下…”
晏紫空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如此说来,缚偃此举,分明是借着大婚之名,行灭门之实。他早有预谋,想要除掉我们两部,独霸魔族。”
她点了点头,愤恨道:“我与夙寒虽有婚约,但他毕竟是缚偃之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与他只能分道扬镳。他救了我,我感激他,但我无法与他并肩,更无法原谅他的父亲。”
晏紫苏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眼神中满是同情:“你所承受的,有的我们能感同身受,有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有多苦。但你一定要记住,你并不孤单。我们紫王部与青王部同仇敌忾,缚偃的恶行,我们绝不会放过。”
青霓擡起头,目光如剑,直指远方的黑暗:“我明白。”
晏紫空沉声说道:“缚偃想一家独大,以他善于僞装又残忍无度的性子来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三人于夜色中,沉默良久。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
“要是末栀她还在就好了…”青霓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从前我有事,总是仗着娘曾经对她的恩惠而去麻烦她…”
“你说祭司大人啊…”晏紫空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明明那高高在上的白衣根本不是大祭司,而是血月城的杀手…自己竟然喊顺口了。
他喃喃道:“她早已灰飞烟灭了吧…神界根本不会放过她。”
火焰在晏紫苏的眸中闪烁。听说,那一十三重天的封阳神君与魔女一起坠入戮仙台…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为此哭了两天。
“哥,你为何从来不喊她的名字,只称她为大祭司?”
晏紫空愣了一下,木然地翻着火堆,确认四下只有青霓和晏紫苏後,他才坦言道:“若我执意称她为‘祭司大人’,听起来总算像个忠实的信徒。但直接叫名字的话…我怕她会发现…‘喜欢她’这件事。”
他擡眼,只见那俩女子正满脸鄙夷地盯着自己。
晏紫苏问道:“她会比我还重要吗?”
“自然不能!”他解释道,“你可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家人!比我的命还重要!”
青霓也冷不丁地来一句:“那我呢?”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你也重要。我们算复仇的同盟。”晏紫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