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进来了吗男孩?”
马尔蒂尼这时才发出反问,但慢了这几秒,其词汇中拒绝的意思骤然变作其他颜色。
伊凡能闻到自己最喜欢的香水从最喜欢的人身上传过来。
他小心地走近马尔蒂尼,目光直视,两人谁都没挪开。
“我是来道歉的。”伊凡勇敢踏出了第一步,落地灯照耀下,他湖绿色眼眸漾着水波,“你看到那些卡片了吗?我想我会坦白一切,保罗,你能原谅我吗?”
马尔蒂尼不置可否。
他看了伊凡两眼,从男孩逐渐发颤的眼睫中收回视线,面向伊凡靠坐在床沿。
“说吧。”
他终于允许伊凡开口,却已在无形之下将伊凡精心准备取得的主动权全数拿回手中。
伊凡不由咽了口唾沫。他感到自己像古代觐见君主的士兵,尽管没有一个士兵会选择在长袍睡衣下穿丝绸吊带裙面圣。
马尔蒂尼扬了扬下巴,催促伊凡开口。
然后伊凡面对男人,说出自己斟酌过无数遍的解释。
伊凡设想过马尔蒂尼可能会给出的反应,皱眉,嫌弃,理解,怜爱?但唯独没有没有反应。这让细心计划的他愈发忐忑,有种即将踏空的不安感,他站立在房间空处仿佛赤裸,无法抑制地感到一股羞窘。
“好吧。”马尔蒂尼又吐出两个字,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他命令伊凡:“你站近一点。”
伊凡于是走近,想坐到男人身边,又被拉了一把重新站直。
“保罗……”伊凡忍不住有点儿委屈,等待审判结果的时间长得折磨,他绿色的双眸里不再是灯光晕染出的湖色,而有了真实的水痕。他还想再说什么。
“这一套是谁教你的?”马尔蒂尼打断了他。
伊凡愕然,顿了一下才回答:“我的一个朋友。”但看对方眼色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伊凡于是补充:“就是何塞,他经验丰富……我做的不好吗?”
“听从别人意见作出的怎么能算好?我看不到太多真诚。”
伊凡急了,每一张卡片上每一个字都是他真心实意、认认真真写下的,怎么能说是不真诚呢!他忍不住想去环住保罗的脖子,想离对方更近。似乎心贴着心,真诚就能随肌肤接触传递。
然而马尔蒂尼抓着他的手臂将他重新拉开距离。
“保罗——”伊凡彻底没了主意,他拉长音调,下意识用撒娇大发换男人心软,“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嘛?”
“我知道了!”伊凡眼一转,断然决定将计划最后一步提前。
他双手放在长睡袍的领口。
马尔蒂尼原本还想再逗一逗男孩,但看着伊凡动作,他没由来地眼皮一跳,“等——”
伊凡却已经一把扯开了睡袍。
柔软绒布下,一袭黑色丝绸贴着伊凡的肌肤流动成裙,裙子的领口并不深,暗红色衬得伊凡肩窝雪白。但荡领的设计让它贴合度并不高,伊凡再度凑近马尔蒂尼,马尔蒂尼靠坐着,却能向下轻而易举将人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