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娜丝琳正忙着解开我自己刚刚听婆婆指导步骤依葫芦画瓢弄出来的编发,她忍不住吐槽,
“佐伊,你也挺厉害的,太难拆了。”
我假装听不见她对我编发学习激情的泼凉水之词,扭头看着柯莱,
“那,不是恋人,换成憧憬的人也可以?”
这孩子望着我,有些失神,嗫嚅着,
“憧憬的人…”
她当然有了。
那个人有着黑暗中的烛火一般明亮动人的红玛瑙之眼,勇敢如风,栗色的长发上戴着帅气的护目镜,即使是面对自己这样犯下错误的人,也愿意毫无芥蒂地伸出援手……
看着这孩子陷入沉思,我和娜丝琳微妙地对视一眼——
有情况。
大概是发现身边两人很久没有动静,终于意识到周遭的安静了,少女猛然从回忆中抽离出,
然后对上了两张戏谑的面孔。
“不知道柯莱想到谁了呀?”
娜丝琳配合地接到,
“能被化城郭这么努力又上进的见习巡林员视作偶像的,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少女意识到我们语气中的局促,磕磕巴巴开口,
“你们不要戏弄我了…”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这小可怜可不禁逗,要是让她害羞生气了,接下来好几天都会故意采来酸涩的树莓给你,还要看着你亲口吃下去才肯罢休。
打住,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欢欢喜喜的和朋友们闹腾了许久,我继续爬回小树屋码文,
就算是天塌下来,就算是疯狗大贤者阿扎尔跑我家门口大吼大叫,只要钟安玥女士催稿信送到了门口,我就会伏在案前,重新投入文字的海洋,辛勤耕耘。
蛤蛤,恰饭的事还不努力,怕是嫌命长。
可写写停停,总觉得差点意思。
是什么呢?
废纸篓里堆积着令我不满的败笔,我终于意识到,我这是遇到瓶颈了。
其实对此我早就隐隐有所感知。
近来总是如此,总觉得有些疲倦,
不是说累得不想动笔,或者说不想接耗神的知论派探讨会邀请。
我依然会认真完成这些事务,但每当结束后,望着满桌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稿纸,望着咖啡馆里学者们结束讨论后见底的咖啡杯,我就会生出疑惑——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继而疑问会生出新的疑问,
如果不在这里,我会在何地?又正为何事奔走呢?
明明没有人催促我奔走,我却因为各种原因自发的忙碌起来。这也太奇怪了,我不要这样。
说我幼稚就幼稚呗,胡闹就胡闹嘛。
我就是不喜欢呀。
心灵疲倦起来就需要休息,不然哪怕是写出了故事,也是呆板僵硬的。
所以我把至今为止已有的稿件整理成厚厚的一沓,放入结实的皮包中,然后花了老长一段时间给钟安玥女士写下一封诚意满满的请求断更信。
今晚去须弥城的时候就顺道放到她家门口的信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