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抵达傅家。
保姆琴嫂早在门外等着,车刚停下,她跑过来拉开车门,殷勤接过叶蓁和韩曜的行李,“好孩子,可算回来了,快进去,太太等好久了。”
傅西平一如往常被忽略在后,仿若透明人。
客厅里韩英坐在沙发上,叶蓁一进去便扑进她怀里撒娇,“小姨。”
“看你,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拍着叶蓁的背,韩英望向傅西平。
“难得西平这个大忙人回来。”她言语中透着阴阳怪气,又不动声色将话转到叶蓁身上,“我看要不是你,我这个当继母的连过年都看不到他一面。”
“小姨,你说什么呢,西平才不会呢。”
“不是吗?”
韩英意有所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苛待他了。”
这里争锋相对,战火连天,韩曜好似什么都没听到,捧着手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这模样惹恼了韩英,“小曜,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他刚约了许言月,只等和她说清楚,再和韩英求求情,左右看了眼,叶蓁和傅西平都在,算得上是个好机会,“妈,我想跟你聊聊我的婚事,言月那里……”
突然提这件事。
韩英面色难堪了瞬,随即恢复笑意。
“这事晚上再说,你没看到有外人在吗?”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外人指的是谁。
待够了,傅西平起身,口吻冷冰冰的,“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等下。”
韩英叫住他,“你跟我上楼,你父亲留了几分集团报表,要你拿回去看。”
距离上次走进这间书房不过一个月。
不同的是,这次要开口进行心理教育的是韩英。
关上门。
韩英环着臂,气势凌人。
“西平,你不要以为你父亲帮你隐瞒我就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猜到了她要干什么,可傅西平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乖乖站着挨打,“父亲的报表呢?”
他反问。
并不打算接韩英的话茬。
“报表?”她趾高气昂,“你认为你一个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的贱种有资格看集团的报表?你只配一辈子蜷缩在盛景当傅家的一条狗,明白吗?”
“既然没有,那我走了。”
没再废话。
傅西平打开门,快步离开,身后是韩英连绵不绝的骂声,声声刺耳,深入肺腑。
*
七点天色暗下,迟意筋疲力尽,打卡下班。
走到地铁站挤入晚高峰的人潮中,刚要刷卡进站,便接到了傅西平的电话。
他嗓音干哑,声音隔着话筒进入迟意耳中,有些痒。
“出来。”
“什么?”
“我接你,今晚去我那儿。”
走出地铁站,傅西平的车静静停在路旁,在黑夜中犹如一只蛰伏的兽类,只要走近,便会被一口吞噬,可迟意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车内没开空调,有些冷冽,傅西平坐在副驾驶,身影沉在昏暗中,只有轮廓清晰。
“……傅先生?”
迟意语气怯弱,“不走吗?”
傅西平没动,没吭声,黑暗中,他侧过脸,目光细细地描绘着迟意的面孔,她五官柔和,眉眼带媚,综合在一起,和他儿时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有三分相似。
迟意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大着胆子去抓他的手臂,轻声进行讨好,“傅总,我又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