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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客人陆续抵达三楼会场。
早上的金发女人先到,接着是姓傅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一群领导层人物,傅西平和凌辉也在其中,几人有说笑握了手,夸赞了几句年轻有为,寒暄过后才入座。
见人基本到齐了,迟意转身关门,和同事一块离开。
会议一个小时后才结束,会场里需要打扫。
迟意找来了保洁分配好工作,难得忙完能偷下懒,揉着肩走到楼梯间,刚推开门便听到一道急促的巴掌声。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了?”
男人声音有些沉重迟缓,伴随着粗重的气息声,“今天我如果没来,你是不是又要一个人把维也达的并购案给吞了?西平,让我损失几个亿对你有什么好处?”
“父亲,这个并购案风险很大。”
“我不用你教我做事!”
站在楼下的台阶上,迟意定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不想偷听,可楼上的谈话止不住地灌入耳中,挡都挡不住。
傅中兴面色凝重,掐着腰平复心绪,“还有,你韩姨告诉我她生病住院,你跑去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她病情加重,是不是真的。”
“我什么都没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记恨她,你也不想想小时候是谁把你丢给我一走了之,又是谁刚生了韩曜还把你当亲儿子照顾。”傅中兴言辞凿凿,苦口婆心地模样仿佛真的是个好父亲。
傅西平垂着首,刚才被一巴掌打落的发丝耸拉在额前,晃在他阴郁的眸光里,“亲儿子?有把亲儿子关起来饿了五天差点饿死人的母亲吗?”
“你给我闭嘴!”
傅中兴竖起食指点着傅西平,“这些天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好了再来见我。”
原来,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楼梯间的门被大力摔上。
这里昏暗,一扇正方形的窗户只能透出一点光进来,迟意目光落下去,傅西平还站在原地,嘴角带伤,一动不动的,周身有肉眼看不见的灰尘在飘,将他的哀愁荡了起来。
不知站了多久。
听到楼上有人下来,傅西平侧过身想要藏起脸上的伤痕。
“傅总……”
迟意声音微弱,透着几分不确定性,“你还好吗?”
“你刚才一直在看戏?”
“我不是故意……”
没听她说完,傅西平摔门离开。
心知肚明自己是在多管闲事。
可想到他送自己那么贵的项链和手镯,又帮过自己那么多次,到底是于心不忍,迟意向经理询问了傅西平的房间号,带着伤药上了楼,按响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迟意递出带来的药,“傅总,这些给你……”
话没说完。
凌辉笑着打断,“我不姓傅。”
迟意睁大眸子,脑子空白了瞬,“……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没走错。”凌辉一手将迟意捞回来,“进来吧,这就是西平的房间,在里面呢。”
“……不用了,我就是来送药,麻烦您帮我转交。”
将药膏塞给凌辉。
迟意飞快逃走,她的心虚一点没躲过凌辉的眼,他拿着药进去,走到客厅,不怀好意盯着傅西平,“老实交代,你跟你弟媳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