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太急躁,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注意到傅西平没能藏匿住的愤意,迟意强忍着腕骨的疼,不知哪来的轴劲,竟然有胆子直视他的眼睛。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韩曜怎么了?”
这在她看来是合情合理的。
傅西平要她接近韩曜,然后在一起、分开,这些都由他主导,现在韩曜出了事,她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后续自己该怎么应对。
傅西平被迟意这个样子逗笑,他真不明白她哪来的勇气,“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是能救他还是能帮他?”
这话太直白,却又正中要害。
迟意避而不答,转移话题。
“所以他真的出事了?”
手被甩开,捏红了一大片,迟意摔到墙壁上,正吃痛时,傅西平开门进了房间。
迟意揉着手腕,亦步亦趋跟进去,禁不住提心吊胆。
“……我听同事说韩曜工作上出了问题,给家里亏了很多钱,是真的吗?你这几天见到他了吗?”
傅西平扯开领带,脱下风衣,对迟意的话充耳不闻,兀自走到吧台倒水仰头灌下。
他是见到了韩曜。
在傅家见到的,那天之后消息被全面封锁,放出去的有关亏损的风声都是傅中兴想让大众听到的。
用傅氏亏损并购被骗来掩盖韩曜的身世。
这是公关最常见的手段。
这件事唯有那天在傅家等着和韩曜算账的高层知晓,他们其中一部分是傅西平的人,经过授意后都在尽力传播,想将事情弄大。
但对面又有韩家人压着。
前两天韩英提前结束了旅行回来,一进傅家门便被傅中兴打了一巴掌。
当时傅西平就在边上站着。
在那个家里挨打的从来都是他,他是出气筒,是沙包,隐忍不发过了那么多年,等得无非就是这一天。
再过几天,多家机构的亲子鉴定一出,尘埃落定,傅西平便会进入傅氏总部,接任副董一职。
至于怎么处置韩曜,傅中兴那边还没有任何表态。
这阵子集团里风声鹤唳,家里更是乱作一团,老太太那天被气病,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躺了好几天还没醒。
傅中兴忙得不可开交,集团的大部分工作开始交接到傅西平手上,他加班加点结束工作,又要应付迟意。
抬眼看到玻璃酒柜上迟意的倒影,她细眉微蹙,担忧之色太浓,浓烈到让傅西平心烦。
“见到他了。”
四个字,让迟意希望重燃,上前一步要拽他的袖口,抬起了手又赶忙刹停,“他……怎么样?”
“我饿了。”
忙了一天,傅西平滴水未进,倒不是有意刁难,而是真的疲惫,“去给我弄点吃的。”
在这里煮过一次面。
迟意对厨房算是熟悉的,不敢怠慢,点点头便钻进了厨房忙活,端着饺子出来时傅西平已经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放下盘子,迟意拿着毛毯过去盖在傅西平身上,客厅射灯温和不刺眼,光晕薄薄落在眼皮上,鼻梁高度被弱化,下颌分明的棱角也陷入和软的毛毯之中。
少了锐利,多了沉静。
第一次见面迟意就知道傅西平是好看的,但一直没有机会能好好欣赏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