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程启的信息。
傅西平按熄屏幕,指尖轻敲在膝盖上,静等着今晚迟意上门求助。
看了眼时间才九点钟,还早。
上一次她骂他卑鄙那些话还言犹在耳,多让她等一会儿就当教训了。
拿着球杆,凌辉走到傅西平身边丢给他,“行了闷葫芦,别坐着了,一块打两球。”
本是不想参与到凌辉这些玩闹中的。
想到迟意,心情难得好起来,接起球杆走到球台边,傅西平姿态散漫,打球时降低脊背高度,神情专注盯着球,眉眼锐利如鹰。
球杆推出去,击在球上,滚落几圈,又撞到其他球。
两颗轮流落袋。
“行啊,难得给我认真一回,以前叫你打次次敷衍我。”凌辉拍上傅西平的肩膀,距离近了,能清楚看到球场的光洒落在他眉角,仿佛还带着些许笑意。
“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
和他打小便认识,他这个人喜怒哀乐都藏在心里,连凌辉这么粗心的人都要观察他的微表情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难得傅西平没隐瞒,他绕开凌辉,走到另一侧弯腰击球,“计划有序进展,能不高兴吗?”
“真的假的?”
虽然不知道傅西平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想来一定和那对母子脱不了干系。
凌辉又凑过去,好奇心升起,“他们不都灰溜溜滚回韩家了吗?我听说那天韩曜可被揍得不轻,住了好久的医院,言月天天闹着要去看他都被拦了下来。”
提到许言月。
傅西平击球的手一顿,这才想到自己答应过许颂要留韩曜一条命给他妹妹。
“言月还对韩曜念念不忘吗?”
没料到她竟然还是个痴情的。
“你还不知道她,从小就认定了韩曜非他不嫁,整天在家里寻死觅活的。”凌辉跳坐上球台,把玩着圆润的球体。
放下球杆,傅西平接过服务生的毛巾擦拭手指,既然决定了要让迟意和韩曜结婚,那这件事就是要提前跟许颂打声招呼的。
毕竟在进董事会拆穿韩英这件事上,他帮了不少忙。
凌辉:“怎么,不打了?”
“不打了,突然想起还有点事。”
服务生接走毛巾,将傅西平的外套从衣架上拿下来,他穿上衣服走出俱乐部大门,寒风扑面而来,不知不觉竟然已迈入冬季。
和迟意周旋也有将近一年了。
十一点回到华庭州。
等了三个小时,迟意没来,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愈发黑沉。
凌晨时分,江面暗潮涌动,垂眸望下去,一望无际的黑,傅西平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挥手将高脚杯砸到墙上,碎片飞溅。
*
将凑来的钱一次性全部打给了杨律师,迟意删掉了韩曜的联系方式,辞去工作,退租,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前往其他城市的机票。
她的东西不多,值钱的就更少了。
丢掉许多,只整理出两只行李箱,最重要的遗照被藏在箱子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