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电话,他们的车子掉进了山崖,车上的人全死了。”梅姨结结巴巴地说。
一股阴森的冷气,从曼娜的根沁了进去,她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才现他们都赤裸着,曼娜把身子伸展,想捞起地面上的衣物,身子晃了晃,结实的臀部左右摆动着,一只筋络虬盘的棕色手臂,一把将那撮紧细的腰肢捞住,扶往前去。
梅姨觉得一阵耳热,太阳穴开始抽搐起来。
林贤文和吴先生这次领着市里的一批领导到香港考察,同行的还有一个副市长,还有其它几部门的领导,一行人在香港吃喝玩乐,时间耽搁得太长了。
结果选择连夜赶回来,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汽车便掉进了山崖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曼娜六神无主了,唯一能做的是嚎啕大哭起来。
像是受到了传染一样,梅姨也跟着泪流满面,还把沉沉入睡的爱云爱华弄醒过来。
两个小家伙睡眼惺忪不知所以,见大人们沉浸在悲痛中,哭得昏天黑地似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其实,在曼娜的心中,远没有当年丈夫死去的那种悲痛欲绝的哀伤,贤文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无足轻重,反而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加上此时吴为把个一脸梨花带雨、娇揉做作的身子搂在怀中,她更是把脸贴到了他的胸襟上,竭力抽泣。
她的心一下一下剧烈的跳动起来,跟随着哭声一阵紧似一阵的敲击着。
突然,她感到一阵黎明前惴惴不安的焦虑。
她似乎听到黑夜的巨网,在天边出了破晓的裂帛声。
倒是梅姨的哭显得真实,她哭贤文的意外来得太早,把她的如意算盘全都搅乱了。
所以,哭得呼天喊地气促心碎了似的。
吴为这边安慰一个,那头照顾一个,更多的是在曼娜身上搂抱亲怜,尽管吴先生是他的叔叔,但跟他更没关系,吴先生在香港就有好几个儿女,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吴为为他哭丧。
2
次日,关于香港富商贤文和副市长的噩耗就传开了。
市里专门派了人来家里安抚,因为是在外地生的车祸,所有的尸体都惨不忍睹的,只好就地火化了,已经有专车去接回那些骨灰。
曼娜一家子的人,便让人接到了殡仪馆。
刚到那里,就见坪里整齐地停了二十来辆轿车,每辆车旁都站着些表情肃穆的人。
曼娜一袭黑色的西服,样式简单的白衬衫,因为稍夸张的大领子显得跋扈而时尚。
修身而带些弹性的面料,勾勒出饱满的胸部曲线。
窄裙刚刚到膝盖以上,在臀部的位置包裹得有些紧,那里的丰润和腰部的苗条形成鲜明的对比,令在场的男人无不心不在焉。
骨肉均匀的修长的小腿,裹在闪着微微珠光的黑色丝袜里,踩着一双秀美的高跟皮鞋。
这一切都显得很完美,她一脸的静寂,不浓不淡的眉毛弯成悦目的弧度,微翘的睫毛将一双长长的美目愈突出,眼圈下微微透出来的阴影,也轻易被忽略。
笔挺的鼻梁,既挺拔又妩媚,饱满的嘴唇未施口红便自然红润。
瞧那淡定的神情,却又像多了五、六年的历练。
她上前接了骨灰盒。
抚摸着骨灰盒泣不成声。
有领导过来安慰着送她,她这才带着一双女儿,还有梅姨捧着骨灰盒子送进了殡仪馆。
这时,其他的人也捧着骨灰盒鱼贯而出。
十几个人的家属便一齐哭号,顿时哭声震天。
在林贤文的吊唁大厅里,祭奠的花圈,白簇簇的排放在两旁。
灵堂内疏疏落落,只有几位提早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
四壁的挽联挂得满满的,许多幅长得拖到地面,给风吹得飘浮了起来。
堂中灵台的正中,悬着一幅贤文的遗像,台上供满了鲜花水果,香筒里的檀香,早已氤氲的升了起来了。
由于这一次事故的特殊原因,所有殡丧活动都由市里统一安排,这也让曼娜轻松了许多。
即使是在丧礼的日子里,身穿白色或是黑色孝服的曼娜和吴为,也没忘记忙里偷闲继续偷乐欢娱一番。
他们为即将来临的彻底自由兴奋不已,十分高兴地盘算着自己未来的幸福。
吴先生那家中,几个儿女正为他的那一份遗产闹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了,甚至扬言将要对薄公堂,寻求法律的解决。
吴为知道他已经没戏了,反而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缠着曼娜。
晚饭是在急促的、潦草之中完成的,放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曼娜贴着吴为的耳朵根说了句什么。
梅姨注意到了曼娜细长的手指,在吴为的胳膊上很有意味地捏了一下,注意到了他眼里流露出的欢欣和喜悦,曼娜若无其事,扫了刚吃过了晚饭在客厅玩耍的一双女儿一眼,脸带微笑扬长而去。
吴为迅地摆脱了还纠缠着他的爱云爱华,刚刚上楼进得门,他就用脚后跟将门蹬了一下,门便很响地关闭了,他突然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曼娜,并在她的颈项间热烈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