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烨儿,你听懂了吗?”
&esp;&esp;“是你皇爷爷将三叔我推了出来,逼着我和你二叔斗。”
&esp;&esp;“我母妃宫中的事是淑妃娘娘命人做的,而授意之人,正是你二叔。”
&esp;&esp;“之所以不曾出大差错,是因为我出手阻拦了,但我一出手,便意味着向你二叔宣战,一旦开始,便再也停下不下来了”
&esp;&esp;赵元烨听到这话,微微瞪大了眼睛。
&esp;&esp;是皇爷爷?
&esp;&esp;赵怀襄一看赵元烨这模样,便知江浔不曾和他说过这些。
&esp;&esp;他眉头微蹙,目光看出去,落在了岸边的江浔身上。
&esp;&esp;江浔也正看着这边,只是隔得有些远,瞧不清他的神色。
&esp;&esp;这一刻,赵怀襄忽而恍然。
&esp;&esp;江浔让烨儿专门等在此处,就是为了让他将这个真相告诉烨儿。
&esp;&esp;还有什么人的话,比他这个深陷其中、深受其害的三叔更有说服力呢?
&esp;&esp;为了让烨儿看清他皇爷爷的真面目,江浔也当真是用心良苦,呵。
&esp;&esp;赵元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怔怔然抬头,喃喃道:“为何为何就非要让大家自相残杀呢?我们是亲人啊。”
&esp;&esp;赵怀襄听得如此天真的话语,心头顿生苦涩,嘴角却扬起一抹讥讽。
&esp;&esp;“你父王还在的时候,自然是极好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
&esp;&esp;“可是——”
&esp;&esp;赵怀襄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还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
&esp;&esp;“可是他走得早,你皇爷爷自然挖空心思,要磨练出一个,如你父王一般出色的储君来。”
&esp;&esp;“到底都是人啊”
&esp;&esp;“便是帝王,又怎能脱离得了人心人性呢?只是权势大了,只消挥挥手,便可撼动半座江山,颠覆无数人的一生罢了。”
&esp;&esp;赵怀襄说到此处,目光遥遥望出去,越过飞扬的亭檐,去看远处那犹泛霞光的天际。
&esp;&esp;
&esp;&esp;“大哥,你要保重身体啊。”
&esp;&esp;“怎么了三弟?怕我撂担子呀?”
&esp;&esp;“是啊,有大哥在前头遮风挡雨,我才好做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皇子呢。”
&esp;&esp;“好,那大哥一定努力活得长久些,好叫三弟每日都过得优哉游哉,安闲自得,这样可好?”
&esp;&esp;“不好。”
&esp;&esp;“嗯?”
&esp;&esp;“不是长久些,而是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esp;&esp;“还是三弟会说话,好,那我就活个长长久久,长命百岁,让三弟啊,松快无忧一辈子!”
&esp;&esp;
&esp;&esp;往事如昨,赵怀襄只觉密密麻麻的热意攀上鼻尖,这一刻,只觉心里头都被挖空了。
&esp;&esp;他掩下长睫,平复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esp;&esp;“烨儿,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我也无需开脱,在皇家,‘不争’本就是奢侈”
&esp;&esp;“三叔无权无势,母妃不过婢女出身,你三婶婶的母家也稀松寻常,我根本没有胜算。”
&esp;&esp;“我有自知之明,本无意相争,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可你皇爷爷却不愿放过我,他非要逼我!”
&esp;&esp;“既然要争,我就要做到极致,做到最好,否则最后输了,累及母妃、妻女时,我会痛恨自己为了所谓的良知底线不曾倾尽全力。”
&esp;&esp;“所以,我只能竭尽所能,无论手段有多肮脏,只要能助我达成目的,我便来者不拒!”
&esp;&esp;“自然,夜路走多了,我也早就做好了一败涂地,死无全尸的准备。”
&esp;&esp;“只是没料到,今日会结束得如此平和”
&esp;&esp;说到此处,赵怀襄声音渐低,直至沉默。
&esp;&esp;这一刻,他竟无比庆幸,自己赏花宴的筹谋尽皆落空,否则今日,他与烨儿、与江浔之间,就该是不死不休了。
&esp;&esp;赵怀襄正想得出神,对面的赵元烨却在这时摇了头。
&esp;&esp;明明还是稚嫩的面庞,却早已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天真无邪。
&esp;&esp;他神色那般沉重,张口道:“如此看来,三叔确实没有选择,但三叔也实在心狠手辣,卑鄙无耻。”
&esp;&esp;“失了父王,我与母妃本就势弱,且我们一直以来于三叔不仅没有任何嫌隙,甚至可以说是感情深厚。”
&esp;&esp;“三叔要争,为何非要对母妃出手呢?”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