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思及此,他正要往房顶上跃去,却听得红桃嘟囔着说道:
&esp;&esp;“她怎么想的,竟然那般乐意和隔壁那种粗鄙妇人打交道,得亏没让你我二人一同前去,那院子,落脚我都嫌脏。”
&esp;&esp;“你傻呀,她不去,你我现下哪能如此清闲地坐着?”
&esp;&esp;“也是——”
&esp;&esp;陆云铮听到这里,心神微微一动。
&esp;&esp;隔壁妇人?
&esp;&esp;他倒是见过,有一回那妇人牵着儿子过来,说是陪惜枝解闷,其实是过来蹭吃的
&esp;&esp;从前他倒没在意过,可如今他却觉得,惜枝的每个行为或许都有深意。
&esp;&esp;这般想着,陆云铮一个纵身,悄无声息地落到了隔壁院墙上,侧耳仔细一听,屋中隐隐约约是有说话声响。
&esp;&esp;陆云铮蹙了眉,轻巧地落到了主屋的窗下,才附耳过去,便听顾惜枝的声音低低传了过来:
&esp;&esp;“莫妈妈,东西可带来了?”
&esp;&esp;真是故人
&esp;&esp;“照姑娘吩咐的,都带来了。”
&esp;&esp;声音落在陆云铮的耳朵里,引得他疑惑地偏了偏头。
&esp;&esp;莫妈妈?
&esp;&esp;他怎的不知,惜枝还认识这样一个妇人?
&esp;&esp;更诡异的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莫妈妈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esp;&esp;屋内。
&esp;&esp;“妈妈,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你了。”
&esp;&esp;顾惜枝接过由绢布包着的信,温声道:
&esp;&esp;“既然东西都拿来了,妈妈也不必再孤身一人了,过几日我寻个由头,妈妈便搬来与我同住吧。”
&esp;&esp;“当真?姑娘,当真吗?”
&esp;&esp;莫妈妈的声量当即就提高了些,不知是不是因着太过激动,没忍住咳了几声。
&esp;&esp;“自然是真的,便三日后吧,届时我就说是雇妈妈来伺候的,比那两个丫鬟知冷热些。”
&esp;&esp;“云铮待我极好,不会多说什么的,只到时候妈妈万万不要说漏了嘴才好。”
&esp;&esp;“好咳咳咳——好。”
&esp;&esp;莫妈妈连连应声,咳得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esp;&esp;“妈妈,怎的?是病了吗?”顾惜枝当即关切地问道。
&esp;&esp;莫妈妈急忙摆手,咳过这一阵后,才低声道:“姑娘莫忧心,只是一点儿老毛病,偶尔咳咳。”
&esp;&esp;“这些时日天暖了,奴婢觉着好多了,夜里睡得都要比往常好些呢。”
&esp;&esp;顾惜枝闻言这才稍稍安心,不过又补了句:“无碍,待我去治手的时候,让那位老先生也给妈妈把把脉。”
&esp;&esp;“那妈妈便回去收拾收拾吧,三日后来,就这个时辰。”
&esp;&esp;莫妈妈欢天喜地地应了,依旧从后门出。
&esp;&esp;许是这些年肩上的担子终于落了地,莫妈妈脚步轻快,根本不曾注意到,墙头一道目光正死死盯着她。
&esp;&esp;陆云铮听她二人互相道了别,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来瞧瞧莫妈妈的模样。
&esp;&esp;他攀在角落的墙头上,当看清莫妈妈的脸时,整个人猛地一愣,眼里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esp;&esp;难怪他觉得莫妈妈的声音耳熟,因为这确实是位“故人”!
&esp;&esp;上一世为了帮助惜枝摆脱沈家,他们想了许多办法,最后还是惜枝聪慧,说是寻一个人假扮姨母上门认亲。
&esp;&esp;那‘姨母’须得圆滑些,至少面对沈征胜夫妇时不能露怯,教她要说什么话,她也得记熟了。
&esp;&esp;他本是要揽下寻人的活,但惜枝却说,她心细,由她来物色更合适。
&esp;&esp;他自然不会拒绝,过了些时日,还真叫惜枝寻到了,说是机缘巧合认识的,是个有胆量的妇人。
&esp;&esp;那时候他与沈嘉岁已经成婚,妇人上门认亲那日,他和沈嘉岁闻讯赶回沈府,一同见了这位“姨母”。
&esp;&esp;妇人行事果然滴水不漏,尤其纪宛问起惜枝幼年之事时,那妇人也说得头头是道,毫无破绽。
&esp;&esp;当时他心中还不由暗赞,真不知惜枝从何处寻来如此得力之人。
&esp;&esp;却原来原来这妇人与惜枝早就熟识,不,甚至说得上十分亲密!
&esp;&esp;莫妈妈
&esp;&esp;这样的称呼,难道是惜枝的奶嬷嬷?还是说,是早年伺候在顾夫人身边的奴婢?
&esp;&esp;既然是家乡的故人,惜枝为何要隐瞒她的存在?她是何时进的京?这些年,她又在为惜枝保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