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一番话,圣上必然已经瞧出,沈家为了一个公道,此番是彻底豁出去了。
&esp;&esp;瑞王爷已经处在风口浪尖,圣上表现得越是严厉,越能安抚沈家的心。
&esp;&esp;同时也宽慰了在场的朝臣,向众人表明,他正在为沈家主持公道,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esp;&esp;若岳丈大人此刻再不依不饶“攻讦”瑞王爷,便是不识抬举,冒犯君威,是目无君上了。
&esp;&esp;可惜,瑞王爷从一开始就曲解了圣上的心思,故而圣上此刻的好意在瑞王爷眼里,只怕是——催命符!
&esp;&esp;而瑞王爷越是踌躇犹豫,在屡屡为他解围的圣上眼中,便成了有勇无谋,不堪大用!
&esp;&esp;果然——
&esp;&esp;赵怀朗几番动唇,都不确定如何开口才是上上选,如此表现落在盛帝眼里,已是大失所望。
&esp;&esp;今日老二虽已落劣境,但只要能自圆其说,他岂会在双方都无确凿证据之时,给老二定个残害忠良的罪名?
&esp;&esp;这一局看到现在,其实他已然能猜出前因后果了。
&esp;&esp;一切当真如沈嘉岁所说,她沈家与江浔对老二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
&esp;&esp;若果真如此,他们今日根本斗不过老二!
&esp;&esp;很显然,是老二棋差一着,谋划被沈家提前探察到了。
&esp;&esp;而这期间,沈家与江浔或许当真不曾做什么,不是不能,而是他们不敢。
&esp;&esp;想到这里,盛帝瞥了眼案前跪着的江浔。
&esp;&esp;修直向来聪慧,定知道这一计瞒不过他。
&esp;&esp;此刻他仍能如此平静,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此番他和沈家都拿捏了分寸,不曾越过雷池,所以不必忧心。
&esp;&esp;和他在考验老二一样,或许修直也在试探老二。
&esp;&esp;只要老二不出手,那些书信也不过废纸几张,修直根本抓不到老二什么把柄。
&esp;&esp;而这一切的转机,逼老二迫不及待出手的人,是——老师!
&esp;&esp;思绪一旦打开了突破口,便是水到渠成。
&esp;&esp;这一刻,盛帝终于想通了蔺老的目的。
&esp;&esp;老师以身为饵,布了场结党营私的闹剧,又以那看似赤诚的忠心误导于他,让他未及深思便对崔家痛下杀手。
&esp;&esp;而老二与崔家同气连枝,一动崔家,老二便坐不住了,于是冒险使了这一招。
&esp;&esp;而修直和沈家就等在这里,静等老二自投罗网!
&esp;&esp;老师这般处心积虑算计于他,竟还同他奢谈忠心,侈言往昔的师生情谊,简直荒谬至极!
&esp;&esp;盛帝气息渐趋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esp;&esp;他心里清楚,以老师的睿智通透,必定已然明晰他的心意,猜出了他中意的储君人选。
&esp;&esp;既然如此,老师为何还偏要与他作对,精心布局,步步紧逼,定要迫使他舍弃老二呢!
&esp;&esp;干预帝王择立储君,这是乱臣贼子之行,必受国法之严惩!
&esp;&esp;顾惜枝方才有句话说得不错,“臣算君,可为谋逆!”
&esp;&esp;老师
&esp;&esp;即便是老师,他也绝不能容忍!
&esp;&esp;盛帝情绪瞬间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双目中映出灼灼怒火。
&esp;&esp;他甚至忍不住在想,老师这般做,是不是为了成全江浔?
&esp;&esp;而江浔对老师此番举动,是否提前知情,若如此便是通通谋逆!
&esp;&esp;不明就里的赵怀朗见状,只道盛帝已对他厌弃至极,耐心全无。
&esp;&esp;他一颗心猛地一沉,面色渐渐泛出几分白来,正要开口分辩,却见入殿后一直静默无言的张献于此时站了出来:
&esp;&esp;“圣上,臣有要事启奏!”
&esp;&esp;张献方才初入殿时,便欲开口陈奏,奈何盛帝急于处置眼前之事,抬手制止了他。
&esp;&esp;此刻,见殿内良久都鸦雀无声,张献审时度势,再不敢耽搁,便见机出了声。
&esp;&esp;只见他神色沉静,从官袍阔袖中掏出数本文书,双手恭谨地举至盛帝面前,恭声道:
&esp;&esp;“圣上,吏部尚书崔道元已悉数认罪,罪证确凿,请圣上过目。”
&esp;&esp;这句话就仿若惊雷乍响,引得殿中诸人纷纷面露惊愕,目光齐刷刷朝张献望了过去。
&esp;&esp;这一刻,甚至连盛帝面上都闪过了一抹错愕之色。
&esp;&esp;崔道元竟这般快就认罪了?
&esp;&esp;赵怀朗闻听此讯,更是如遭晴天霹雳,面容瞬间惨白如纸,尽是骇异之色。
&esp;&esp;柿子捡软的捏
&esp;&esp;不必盛帝开口,福顺公公已上前接过张献手中的文书,呈至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