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就该扭转一直以来的认知,重新审视顾惜枝,重新考量他们沈家一案了!
&esp;&esp;“白芨,帮我把这封信回过去,要快!”
&esp;&esp;白芨一看沈嘉岁急切的模样,哪里还敢耽搁,将信揣进怀里,步履匆匆出去了。
&esp;&esp;沈嘉岁往椅子上一坐,思绪转了又转,忽然冷冷扬了扬嘴角。
&esp;&esp;陆云铮啊陆云铮,指不定——你就是条愚蠢又罪有应得的可怜虫呢!
&esp;&esp;这时候,沈嘉岁又联想到了陆云铮背后的襄王,继而想到了——江浔。
&esp;&esp;这一刻,心头所有戾气陡然一滞,渐渐就消散了。
&esp;&esp;他——现下在做什么呢?
&esp;&esp;前世的一切,该是要寻个恰当的时机告诉他了,想来以他的本事,定能瞧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来。
&esp;&esp;沈嘉岁这般想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esp;&esp;上一次,他还摸过这里来着
&esp;&esp;“”
&esp;&esp;沈嘉岁倏忽红了脸,赶紧站起身来,结果一抬头,就瞧见珩弟站在房门口,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esp;&esp;沈嘉珩:!?
&esp;&esp;我姐刚才是在娇羞吗?
&esp;&esp;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sp;&esp;除夕夜
&esp;&esp;安阳伯到底还是开了口,央江浔一起吃顿年夜饭。
&esp;&esp;江浔欣然应允。
&esp;&esp;每年的除夕,他本就一直留在安阳伯府。
&esp;&esp;老师虽不曾成家,但有舟至兄他们一大家子陪着,且他平日里住在蔺府的时候够多了。
&esp;&esp;除夕这一日,既是用了江浔的身子,即便不吃年夜饭,无论如何也是要留在伯府过的。
&esp;&esp;夜幕降临,爆竹声起。
&esp;&esp;暖厅里坐着安阳伯一家三口。
&esp;&esp;安阳伯夫人今日难得穿了亮色,稍显拘谨地坐在江浔对面。
&esp;&esp;有安阳伯在一旁插科打诨,气氛倒也融洽。
&esp;&esp;安阳伯夫人几番踌躇,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试着给江浔夹了块肉,递到了他碗里。
&esp;&esp;“浔儿,多多吃些。”
&esp;&esp;她的声音难掩颤抖之意。
&esp;&esp;江浔望着米饭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块红煨肉,色泽红亮,肥瘦适中,散发出醇厚浓郁的香气。
&esp;&esp;他没有犹豫,夹起来放进嘴里,肥而不腻,香香甜甜。
&esp;&esp;江浔的鼻头突然冒酸。
&esp;&esp;这是十年来,第一顿年夜饭。
&esp;&esp;真好吃。
&esp;&esp;“谢谢母亲。”
&esp;&esp;江浔扬起头来,冲安阳伯夫人露出笑容。
&esp;&esp;安阳伯夫人瞧见了,急忙避开江浔的目光,低头的瞬间,眼泪就滚进了热气腾腾的甜汤里。
&esp;&esp;她将头埋得越发低,掩饰般一口又一口喝着甜汤,良久才颤抖着声音说道:
&esp;&esp;“浔儿,多吃些。”
&esp;&esp;“嗯。”
&esp;&esp;江浔轻轻应了声。
&esp;&esp;他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今夜确实吃了许多,还多添了一碗饭。
&esp;&esp;安阳伯的眼眶热乎乎的,几次悄悄埋首在桌子下,用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的眼角,再抬起头来之时,又笑嘻嘻的。
&esp;&esp;“今夜一起守岁,可好?”他状若随意地提起。
&esp;&esp;“好。”
&esp;&esp;“好。”
&esp;&esp;江浔与安阳伯夫人齐齐应了。
&esp;&esp;晚膳撤去。
&esp;&esp;一家三口围坐在矮案边,安阳伯邀江浔对弈,安阳伯夫人就坐在一旁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