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比如周山行回来后,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甄氏为了讨好他,可谓挖空了心思。
&esp;&esp;无论是在他的口腹之欲上下功夫,还是在床榻上百般柔媚献好,他都来者不拒。
&esp;&esp;毕竟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甄氏依旧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esp;&esp;只是她太过乖顺,又毫无主见,无趣到仿佛一潭死水,实在叫他生不出任何情意来。
&esp;&esp;但甄氏好歹替他生下了穆儿,故而只要她继续安分下去,该给她的,他自然不会吝啬。
&esp;&esp;可今日,面对他的怒气,甄氏就这般仰头定定盯着他,瞧着竟似无动于衷。
&esp;&esp;思及此,赵怀朗沉了眉眼,再次冷声道:“甄氏,莫要逼本王在外头给你难堪。”
&esp;&esp;甄含宜抬头仰望着自己身前的男人。
&esp;&esp;天潢贵胄,俊美无俦,这就是她的夫,是穆儿的父,也是未来有可能成为大盛朝皇帝的男人。
&esp;&esp;因着心中的爱慕,因着身份差距,因着性子软弱,自己在他面前永远卑微,永远在讨好。
&esp;&esp;母妃、娘亲还有嬷嬷都时常和她说,要努力抓住王爷的心,为了她自己,也为了穆儿。
&esp;&esp;可她一无是处到,只能凭着这身皮囊在床榻之上拼命表现。
&esp;&esp;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她的命就是要轻贱些,这就是当初她选择高嫁到皇家的代价。
&esp;&esp;可是今日,顾惜枝身上搜到的一封信,却给了她当头棒喝。
&esp;&esp;“王爷,您想如何给妾身难堪?您给臣妾的难堪,难道还不够多吗?”
&esp;&esp;甄含宜挺直了腰背,不肯移开盯着赵怀朗的目光,可话一开口就带了颤音。
&esp;&esp;她死死捏紧了双手,强忍心中不安,却不知眼睛早已出卖了她,不仅眼眶红了,连泪花都涌出来了。
&esp;&esp;赵怀朗听闻此言,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esp;&esp;这几乎是印象中,甄氏第一次忤逆他,不,这甚至连忤逆都算不上。
&esp;&esp;这是甄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冲他还口。
&esp;&esp;赵怀朗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在甄含宜脸上扫视一圈,掠过她的唇瓣时,眉头紧蹙:
&esp;&esp;“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esp;&esp;甄含宜听得这冷冷的声音,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esp;&esp;可下一刻,她还是咬牙抽出袖中书信,举到了赵怀朗面前,也学着他的模样冷声开口:
&esp;&esp;“妾身知晓王爷在找什么,是这封信对吗?”
&esp;&esp;赵怀朗闻言眸光一亮,当即将信从甄含宜手中抽走,可打开信封一看,里头却空空如也。
&esp;&esp;他先是一怔,随即心头火起,一把掐住甄含宜的下巴,咬牙道:“甄氏,你今日是疯了不成?”
&esp;&esp;甄含宜只觉下颌一痛,不得不高高仰起头来,此时泪水却从眼角流下,滚进了云鬓里。
&esp;&esp;她深深望着赵怀朗,心里头五味杂陈,却还是鼓足勇气,将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esp;&esp;“王爷,妾身妇道人家,久居内宅,所视不过庭院一方,确实不懂王爷的雄图伟业、壮志豪情。”
&esp;&esp;“但妾身却知世有大道,王爷身为龙子,英武不凡,怎可因欲念而不择手段,竟抛却良知大义,行那通敌叛国之恶举!”
&esp;&esp;“此等行径,上愧祖宗,下负黎民,置家国于水火,陷万民于涂炭,实乃天理难容!”
&esp;&esp;“今日王爷便是就此掐死妾身,妾身也绝不会交出那封信,只盼王爷及时醒悟,也莫要因此苛待了我儿元穆!”
&esp;&esp;话至此处,甄含宜已全然站不住了。
&esp;&esp;她右手紧紧攥住赵怀朗的袖子,此时双眼紧闭,竟当真一副心甘情愿赴死的模样。
&esp;&esp;赵家儿郎
&esp;&esp;“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esp;&esp;甄含宜只觉掐住她下巴的手陡然一松,紧接着一块帕子就轻飘飘盖到了她的脸上。
&esp;&esp;“擦擦,像什么样子。”
&esp;&esp;甄含宜在一片茫然中睁开眼睛,朦胧的光线透过帕子落在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瞥见了身前人背光的轮廓。
&esp;&esp;她心头剧颤,一时间又是迷茫又是忐忑,抬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帕子,就对上了赵怀朗略带探究的目光。
&esp;&esp;“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甄含宜倒退一步,下意识拉开了和赵怀朗之间的距离。
&esp;&esp;方才她一腔孤勇,当真是存了死志的,可这会儿气泄了一半,恐惧才后知后觉漫涌而上。
&esp;&esp;毕竟王爷从未对她有过半分怜惜,自己方才那番话,只怕已是触及了王爷的底线。
&esp;&esp;赵怀朗见甄含宜方才还振振有词,大义凛然,这会儿又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不由眉头一挑,抬脚逼近了一步。
&esp;&esp;“怎么?又知晓怕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