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时候,沈嘉岁迫不及待问道:“阿浔,如何?”
&esp;&esp;问的是老妇喊冤一事。
&esp;&esp;江浔的面色难得地沉了下来,“岁岁,这件事没那般简单,方才我不过是唬陆云铮的罢了,如今还下不了定论。”
&esp;&esp;沈嘉岁闻言心头一紧,江浔已缓和了神色,摇了摇头。
&esp;&esp;“岁岁别担心,我已派北风随大理寺的人去清平城核实了,还有此案的案卷案宗,都要调回来瞧瞧。”
&esp;&esp;沈嘉岁当即不再多问,催促道:“那你快进去吧,晚些时候我自会回伯府,你不必再跑一趟。”
&esp;&esp;她径直上了马车,冲江浔挥了挥手,再放下车帘时,面上稍显凝重。
&esp;&esp;方才来的路上,她也思虑过此事了,确实疑点重重。
&esp;&esp;有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便是——
&esp;&esp;若此案背后没有旁的算计,当真只是地头蛇作乱,那老妇人和她的小孙子未必有命到京城申冤。
&esp;&esp;他们甚至根本走不出惠和乡的地界。
&esp;&esp;———
&esp;&esp;另一边。
&esp;&esp;崔道元方下朝,才出了宫门,便听闻了此事。
&esp;&esp;他眉头一拧,沉吟片刻后低声道:“派人传信去问问王爷。”
&esp;&esp;虽这般说,可崔道元却并不觉得,这是赵怀朗的手笔。
&esp;&esp;今日方是江浔成婚的第二日,现在发难委实太过心急,也太过刻意。
&esp;&esp;且他们早已商议出周密的计划,朗儿是个沉得住气的,不可能擅自行动。
&esp;&esp;这般想着,崔道元理了理下袍,暗道:“难道当真是有人命大,跑到京城申冤来了?”
&esp;&esp;被你猜着了
&esp;&esp;当晚,沈嘉岁留了灯,上了榻,原是在想事情,但是昨夜实在没休息好,迷迷糊糊中竟睡着了。
&esp;&esp;也不知什么时辰了,身后忽然有微凉的身躯贴上来,惊得她一个激灵,蓦地就张开了眼睛。
&esp;&esp;烛火已经熄了,屋子里光线晦暗。
&esp;&esp;沈嘉岁正不知今夕何夕,耳边传来一道满含歉意的声音,“吵醒你了?”
&esp;&esp;一只手臂拢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压进了怀里。
&esp;&esp;“阿浔”
&esp;&esp;沈嘉岁低唤一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也伸手搂住了江浔的腰。
&esp;&esp;“累坏了吧?”
&esp;&esp;“对不起。”
&esp;&esp;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双双怔然,随即一起轻笑出声。
&esp;&esp;沈嘉岁仰起头来,在江浔的唇边轻啄了一下。
&esp;&esp;江浔低下头来,气息渐热,就要回应这个吻,沈嘉岁却已埋头在他怀里,瓮声道:
&esp;&esp;“今晚再不能闹了,我知你明日还要去的。”
&esp;&esp;北风今日奉命去了清平城,就算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回的,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归京。
&esp;&esp;彼时定又是一通忙乱。
&esp;&esp;江浔闻言,薄唇在沈嘉岁发间来回蹭了蹭,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应道:
&esp;&esp;“好,听岁岁的。”
&esp;&esp;声音绵柔中带着些微的嘶哑,整个人又往里挤了挤,将沈嘉岁搂紧了。
&esp;&esp;往常心里搁了事,他总是要反复思虑打算,原以为今晚也是个难眠夜。
&esp;&esp;可此刻帐内馨香环绕,听着耳旁均匀又低缓的呼吸声,江浔忽觉踏实得很。
&esp;&esp;心里头热热的,脑子也就变得懒懒的,他竟不知何时也入了梦乡。
&esp;&esp;
&esp;&esp;第二日,江浔在府中用过午膳后,才往大理寺去。
&esp;&esp;昨日审问,那老妇人说话颠三倒四,得亏手中还攥着状纸,倒写明了前因后果。
&esp;&esp;只还需等北风和大理寺的同僚从清平城赶回来,才能知晓案子详情。
&esp;&esp;这一等,竟又等了足足一日。
&esp;&esp;吁——
&esp;&esp;晚间,急促的马蹄声响在了大理寺外,大理寺丞与大理评事带着北风和众差役终于归来。
&esp;&esp;江浔和崔明珏闻讯赶到正堂,大理寺丞谢辉快步迎向江浔,满脸的倦意,却快言快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