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时候,赵怀朗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出了最后一个怀疑:
&esp;&esp;“父皇,儿臣此次确实用了极险恶的用心揣度江浔,但人心隔肚皮,种种迹象叫儿臣无论如何都不敢放松警惕。”
&esp;&esp;“尤其”
&esp;&esp;“父皇,儿臣想问问,您觉得在蔺老心中,是您更重要,还是江浔更重要呢?”
&esp;&esp;“此番蔺老以身涉险,只为将儿臣的外祖父揪出来,究竟是一心一意为父皇分忧,还是——
&esp;&esp;他们师徒联手,铲除异己,连父皇您都被利用了呢?”
&esp;&esp;盛帝方才还能稳坐如山,可蔺老究竟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esp;&esp;听到此处,盛帝眼皮一掀,双手猛地撑在案上,霍然起身!
&esp;&esp;信是真的
&esp;&esp;就在此时,殿外温成业来报,鸿胪寺卿贾少波已至。
&esp;&esp;福顺公公觑着盛帝的脸色,赶忙扬声道:“宣!”
&esp;&esp;踏入殿内的瞬间,贾少波便觉一股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esp;&esp;只见圣上端坐于玉案后,面色阴沉如水,让人心生畏惧。
&esp;&esp;贾少波赶忙趋步向前,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身子深深伏下,高声道:
&esp;&esp;“拜见圣上。”
&esp;&esp;此时,盛帝已连敲玉案,冷声道:“来瞧瞧,这些信是真是假。”
&esp;&esp;贾少波闻言错愕抬头。
&esp;&esp;啊?信?什么信?
&esp;&esp;最近崔家正处在风口浪尖。
&esp;&esp;他还以为,是他给崔道元送过一只烧鹅的事被揪出来了,吓得这一路冷汗直流,想了一箩筐解释的话。
&esp;&esp;福顺公公一看盛帝面上已见不耐,赶忙上前去,将案上的信递到了贾少波面前。
&esp;&esp;这贾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贪那口腹之欲,又过分贪生怕死了些。
&esp;&esp;这会儿一靠近,他就闻出来了,贾大人今儿午膳用的是烧鹅!
&esp;&esp;贾少波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赶忙冲福顺稍显讨好地笑了一下,而后战战兢兢伸手接过了书信。
&esp;&esp;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esp;&esp;只见贾少波颤抖不止的双手稳住了,躬着的腰也直了,诚惶诚恐的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专注与沉静。
&esp;&esp;福顺公公早就知晓贾少波这副德行,故而并不意外,只一颗心反而揪了起来。
&esp;&esp;这信不能是真的吧?沈将军与陆将军向来忠勇,怎会叛国呢?
&esp;&esp;盛帝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带着冰冷的寒意。
&esp;&esp;而这时,贾少波的注意力全然锁在了手中的书信上,已彻底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esp;&esp;他先是埋头细细去看,又起身走到殿门口,对着光瞧了瞧,而后指尖在信纸上来回摩挲,最后甚至将信凑到鼻下闻了闻。
&esp;&esp;福顺公公因着贾少波的动作,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esp;&esp;正当他准备上前去问一嘴的时候,贾少波却骤然从信中抽离了出来,陡然就弯了腰,一脸惶恐地跪到殿中,颤声道:
&esp;&esp;“圣上,信——是真的!”
&esp;&esp;一句话犹如惊雷,震得殿中人悉数变了神色,只盛帝与福顺公公是惊,赵怀朗是喜。
&esp;&esp;盛帝的身子此刻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双手紧紧攥住了精雕细琢的龙椅扶手。
&esp;&esp;“贾少波,你可看清了?”
&esp;&esp;盛帝的嘴唇微微张了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询问。
&esp;&esp;贾少波急忙答道:“圣上,这信纸质地精良,又经过特——”
&esp;&esp;“朕不听这些,只要一句准话,信——究竟是真是假!”
&esp;&esp;盛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厉声打断。
&esp;&esp;贾少波吓得浑身一颤。
&esp;&esp;方才圣上让他瞧信,他甚至没顾得上看信的内容,此刻越发惊惧,却还是十分笃定地点了头。
&esp;&esp;“圣上,这是臣的看家本事,绝不会错的,除了味道刺鼻些,这就是漠国皇室和世家大族常用的上等纸墨。”
&esp;&esp;“只是恕臣驽钝,实难辨出此信是何年份所写。”
&esp;&esp;此言一出,一旁赵怀朗眸光微闪,心中最后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
&esp;&esp;贾少波的本事他是知晓的,连他都看不出来,这朝堂之中再无人有此眼力。
&esp;&esp;“父皇!”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