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捏着药瓶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知道?她现下并不想看见自己,替她掖了掖被角,随后转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后,计云舒默默地数了十个数。
估摸着寒鸦走?远了,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下榻,迅速取出荷包,将避子药吞了下去?。
书房内,宋奕唤来凌煜和?霍临,神情莫测地立在桌前。
“放出消息,说……父皇欲立宸王为太子。”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凌煜犹豫着问道?:“那…是否需要提前告知宸王殿下?”
宋奕锐利的双眸深不可测,语气平静无?波:“不必,过?不了多久他自会明白。”
见他们殿下已有?成算,凌煜和?霍临不再犹疑,迅速领命退下。
宋奕波云诡谲的目光落在墙侧的京师堪舆图上,阴冷地勾了勾唇角。
姚文卿和?姚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深秋的天?气一日胜过?一日的寒凉,花颜凋褪瘦枝摇,满地寂寥。
计云舒依旧每日去?园子里,只是那掉落的风筝再也落不到她手里,而是被小厮当成垃圾一样扫走?。
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早已心急如焚。
姚文卿不知自己的谋划已经被宋奕识破,每日雷打不动地放着风筝,宋奕不可能没瞧见。
至于?他为何没有?朝姚文卿发难,自然是计云舒深知宋奕的德行,故而乖顺了不少,任他予取予求,也不敢再提有?关风筝和?姚文卿的一个字,就是希望他对姚文卿多些忽视,少些杀意。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份平静并未维持多久。
宋奕又一次下早朝回来,将一张信纸摔在计云舒面前,脸色阴沉得?吓人。
“瞧清楚了,不是本王不放过?他,是他自己找死?!”
计云舒被他突如其来的狠话弄得?一头雾水,打开信纸一瞧,瞬间脸色大变。
原来姚文卿见计云舒迟迟没有?回应,担心是她不明白风筝的意思,索性将他要说的话都写在了信纸上,将纸夹在了竹节中带了进来。
他说,只要计云舒再写一次诉状,他便能将其呈到陛下面前,救她出来。
计云舒看得?心惊,脸色愈发惶恐。
他,他怎么这般糊涂?往日的聪明劲儿都去?哪儿了?
宋奕弯腰迫近她,目光森寒,语气似诱惑又似威胁:“怎么?你是写,还是不写?”
“不…不写……”
计云舒连连摇头,状似随手将信纸扔在桌上,指尖微微发颤。
“哼。”
宋奕冷哼,垂眼?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的怒火稍稍歇散:“算你识相。”
“不过?,他不比你,升了个芝麻官,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还妄想弹劾本王?当真?是嫌命长了。”
宋奕倏而话锋一转,唤了声凌煜,似乎是想吩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