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甄望着男人深沉的眸子,微微抿唇,问道:“你方才忽然晕了过去?可有哪里受伤?”
萧衍记得很清楚,前世他们躲入这山洞时,他不曾昏厥过。
是因着意识苏醒,这才昏过去了片刻罢。
萧衍温声道:“我无事。”
戚甄见他面色虽苍白,但眉眼间并无痛色,这才放下心来。方才他带她躲入这山洞后,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说便昏倒过去,把她吓得手脚都发凉了。
暴雨如注,山洞外那雨帘挡住了所有的暗光。
戚甄浑身湿透,夏裳本就单薄,这会沾了水,就跟一层贴在肌理上的皮一般,玲珑曲线纤毫毕现。
二人成亲这一年来,虽同床共枕过,但他们十分有默契地一人宿在最外头,一人宿在最里头,中间隔着一床谁都不会用的厚被褥。
他对她做的唯一能称得上亲密的事,便是上月她被水蛭咬伤后,他舔去了她伤口上的血。
再往后,就是方才他们卷入激流时,他紧紧抱住了她。戚甄到这时,都似乎残留着他手臂桎梏着腰间的感觉。
那是一种充满力量的能令人安心的感觉,那会他还在她耳边安抚她:“别怕。”
戚甄其实没有怕,被卷入急流时没怕,泥龙从山顶倾泄时也没怕。
反倒是方才他的昏厥,才真真是叫她害怕。
怕他死,怕他受伤,怕从此再见不到他。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清楚地知道,她戚甄喜欢上了萧衍。
戚甄想起出嫁前,太子托兄长转达的那一番话,忍不住咬了咬唇,并轻轻打了个寒颤。
她抬眼望萧衍。
萧衍也正望着她。
山洞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里。
明明外头的雨声、风声、雷声叫嚣得那样厉害,可此时此刻,戚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只听见心脏快速跳动的“噗通”声。
她轻轻攥紧了手,想张嘴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一刻的寂静,犹疑间,眼前蓦地一黑,方才还靠坐在洞壁的男人倾身上前,重重吻住了她。
戚甄身子一僵,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很快便攀住他的肩,热烈地回应他。
前世是她先吻的他,可这一次,萧衍想做主动的那个人。
雷雨声掩盖了山洞里的所有声响,那逐渐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呜咽声,只有他们听得见。
戚甄紧紧搂着萧衍的脖颈。
她知道当他们从这山洞出去后,她与萧衍便再不是那对有名无实的安王与安王妃。而她戚甄,也再不能如父亲和兄长所期盼的那样,在合适的时候改名换姓去东宫做另一个戚家女。
她若是想要喊停,萧衍会停下来。
可戚甄不想他停,就让她自私这么一回吧。
山洞外,雷云在狂风里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