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我们?年纪大了,才担心你这个岁数还没成家?,没人照顾,我们?也没法享别人家?儿孙绕膝的福气。”秦宛若叹气。
“成家?是为?了被?照顾?”薛瞻一笑,颇有?几分玩世不恭,“那?也不用成什?么家?,多请几个保姆不就行了?”
后一句,他更加吊儿郎当:“妈,我跟薛颂估计都是晚婚晚育的料。要是嫌儿女少,你跟我爸还可以试管婴儿,三年抱俩,不成问题,养着跟孙子孙女是一样的。”
“薛瞻!”秦宛若听了想捶他。
薛朗锋也忍不下了,冷脸皱眉道:“你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我跟你妈是为?你着想,你看?看?人家?商叙,跟温家?女儿结了婚,幸福美满。”薛朗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你呢?明年就27了,连个恋爱也不谈,给你介绍的女孩你一个不见,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许佳宁。
心里是这个答案,但?他与许佳宁在约会的事,却是一个字都不愿告诉他们?。
于是他只眯起眼睛,翘起二郎腿:“想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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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工作当?挡箭牌,自然?抵挡不住父母的攻势。
薛瞻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索性站起身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家事有空再谈吧,董事会这就快要开始了。”
时间确实紧张,与会人员基本已经等候在会议室,而他们这最重要的三人却还没到场。
张寒山跟随在薛朗锋近旁,也?恭敬地暗示他该走了。
于是薛朗锋与秦宛若只?好?往会议室走。
薛瞻笑了笑,也?走出总裁办公室,眼神与张寒山短暂交汇。
薛朗锋仍担任集团董事长,但?去?年生病住院后,他连董事会都?很少主持,经常委托给信任的副董事长秦际中,秦际中比薛朗锋年纪小些,跟随薛朗锋数十年,为?人宽厚温和,不爱沾染是非。
论关?系,算是薛瞻世叔,自薛瞻进入集团后,一开始是为?了与薛朗锋的交情从旁辅助。
薛瞻在集团做事另有一套做派,沉稳干练,同时常向前辈请教,比独断专行的薛朗锋更容易招来?好?感。
于是两人感情日益深厚,多半原因却不是为?了薛朗锋的关?系,而是在集团诸多事务上意见?一致,相?谈甚欢。
“朗锋也?来?了?”
副董事长秦际中看到薛朗锋,其实有几分惊讶。
事前原听秘书讲起,这次董事会薛朗锋夫妇都?有事,不在参会名单中,不知为?何又来?了。
而薛朗锋一来?,秦际中则不好?再坐在正中主持会议,半站起身想要给薛朗锋挪位子。
薛朗锋连忙摆手:“际中你继续主持吧。我只?是列席,等会儿就走。”
他脸上的笑意中流露出一缕难言的苦涩,如果?不是薛瞻这个儿子太执拗不听劝,也?不至于他以开会为?契机,又来?和妻子一起劝说薛瞻。
只?是个中情由,没法跟秦际中这个外人讲。
于是秦际中继续主持会议,会议过程中,他经常停下,询问薛瞻的意见?。而薛朗锋与秦宛若只?是列席,倒成了旁衬。
集团高层也?隐隐察觉到,秦际中这个集团老人的立场,实际上已经在偏向薛瞻。
说到底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明眼人也?都?知道,集团早晚会落到薛瞻手中。薛朗锋年过六十,而薛瞻作为?被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却还不到三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岁。
对仍担任集团董事长的薛朗锋,大家依然?尊敬。可对未来?掌权人薛瞻,则多了些殷勤。
薛朗锋掌权太久,这几年参加会议少了,也?不处理日常事务,还没感觉出。今天董事会一开,他敏锐地感知到众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会议议程在一项项进行,薛朗锋坐在位子上,自觉了无意趣,且会前与薛瞻的谈话也?是不欢而散,更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他正要与妻子一起离席,就听到秦际中说起新的议程,研究讨论“桃源工程”有关?事宜。
薛朗锋坐了回去?,与秦宛若对视一眼,双方都?有些震惊。
“桃源工程”不知是怎么被薛瞻发现?的,可薛瞻没有彻底把这个工程取消掉,而是亲自策划,还要追加工程预算。
“薛瞻,一个已经死掉的工程,没必要浪费资金再去?重启。”
忍耐不下,薛朗锋还是开了口。
列席是作为?旁观者,虽没表决权,可却有发言权。
而老董事长一发话,各方很快都?有所反应。至于主持会议的秦际中,则是望向薛瞻。
“薛董,工程死掉,才要救活。”会议桌上,薛瞻没有称薛朗锋为?父亲,而是公私分明,“‘桃源工程’目前每年往里砸钱,却没正式开发。如果?工程取消,那就是前功尽弃,给集团造成毫无争议的损失。而如果?重启,用新方案推进工程,却有概率转亏为?盈,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有概率?”薛朗锋冷笑一声,看他那么冷淡,也?改了称呼,“薛总,在商界历练的这两年,就算没学会及时止损,也?该知道有些地段本身就不适合投资,你追加预算,也?别想把那地方抬到他不该在的位置。”
“不适合投资,你们当?年不也?决定?投资了吗?”薛瞻成了争论中更沉稳的一方,“下棋有落子无悔。投资虽然?可以撤资,但?在前期已经大量投入的前提下,就该及时调整方向,按照新方案做下去?,也?算收拾了先前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