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明握着他的小手上下晃了晃,“他和小丛一起去读书了。云善,咱们一会儿去山上玩吧?”
看着小丛把银子交给先生,梁树叶激动得手心都是汗。
等冷静下来坐在座位上,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兜明、坨坨和云善还没走,正站在树下往屋里望。
在这一刻,梁树叶感觉胸腔里满满的,涨涨的,仿佛有东西要溢出来。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打开书袋,拿出课本。
翻开课本,他看不进书,胸口处涨涨的感觉让他跑了神。
课本是西觉买的,书袋是小丛做的。做书袋的布是坨坨织的,染布的果子是兜明从山上采来的。读书的钱是花娘给的。云善弟弟有送他来上学。
他能来读书,家里的每个人都有出了力。即使是小小的,还不会走路的云善弟弟,也会来接他上下学。
梁树叶现在还不懂,那种要从胸腔里涨得快溢出来的东西其实叫做幸福。是被人爱着时才能感觉到的幸福。
抢人
梁树叶很快适应上学生活,每天背着书袋和小丛一块上下学。
即使小丛有人陪伴,兜明仍旧天天带着云善一起接送他。
三月底,天越发热了,衣裳又该脱下一件。
秀娘在堂屋给春花缝夏天穿的衣裳。
花旗坐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子里爬来去的云善,和摇摇摆摆,慢慢练习走路的春花。
“你真没怀?”秀娘发现,天气暖和,花娘慢慢又瘦下来了。冬天长的那些肉在春天掉了些下去。
“没怀啊。”花旗回头看向屋内,无奈道,“我一直说没怀,是你们非要说我怀了。”
秀娘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见你长胖,人又犯困,我们都以为你怀了。谁料想你那是冬天贴膘呢。”
云善从院子里爬到门边,扒着花旗的腿张大嘴巴。
“饿了?”花旗摸摸他的脑袋,“睡一个午觉云善就饿了?”
“啊。”云善张大嘴巴给花旗看他的嘴,他自己伸着小手在上牙龈上戳了戳。
“嘴里进东西了?”花旗嘀咕着蹲下身,轻轻托起云善的小下巴仔细瞧了瞧。
云善红红的牙床上冒出了一点白白的小东西。
花旗伸手摸了摸,白色的小东西是硬的。这个他知道,是长出的小牙。
春花上个月开始长牙,花旗是见过人类幼崽刚长牙的样子。
“云善长牙了。”花旗转头和秀娘说。
秀娘把缝衣针插在小衣服上,凑过来。
云善嘴里,门牙冒出的白点比小米粒还小一些。
“云善也是先长的上门牙。和春花一样。”
“长牙了就能吃点吃蛋羹。”秀娘说,“前几天我给春花喂过一次炖鸡蛋,她拉肚子,我就没敢让她吃。我打算过几天再给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