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院子里,谢绾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樊氏望着女儿,也红着眼睛直抹眼泪。
“公爷……”樊氏眼神热切地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谢胤,含泪道:“公爷,绾儿是您的亲生女儿啊,难道您就看着信王府如此待她?”
谢胤一手端着茶盏却并没有喝,他垂眸望着跪在跟前的谢绾,神色平静无波。谢绾和樊氏看不到他的眼神,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爹……”谢绾期期艾艾地唤道。
谢胤淡淡道:“为父一直以为你胆子小,现在看来倒是小看你了。利用英国公府和信王妃的身份,去替樊家平那些龌龊事,你这些兄弟姐妹恐怕还没有一个有你的胆子大。”
谢绾红着眼睛道:“爹,绾儿知道错了。呜呜,当初舅舅和舅母求到我面前,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才一时心软……”
谢胤冷笑道:“不知如何是好,你倒是敢收樊家几万两银子!”
谢绾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怯生生地望着谢胤。
谢胤很快平息了怒火,问道:“信王怎么说?”
谢绾见他神色松动,连忙道:“王爷说,这件事被人捅到了容王跟前,容王殿下又派人送了信给王爷。容王和王爷一向关系不睦,如果他禀告了陛下,我、我……王爷说,如果能让容王殿下别向陛下告状,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谢胤道:“你认为我能左右容王?”
谢绾道:“父亲近日不是与俞家颇有往来么?绾儿知道,父亲一定有办法的。”
谢胤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我有办法,难道信王就没有?”
谢绾呐呐不敢言,谢胤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自欺欺人,“他有办法,但是他不愿意,所以让你回来逼我。”
“爹爹……”谢绾红着眼睛望着谢胤。
谢胤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冷声道:“你回去告诉他,我没有法子。如果信王府连自己的王妃都保不住,我赌上英国公府几代的颜面,到陛下跟前保你一命。”
“父亲!”谢绾终于忍不住高声叫道。她只是事后帮樊家平事儿,而且并没有亲自去,即便朝廷真的查起来,到她这里也不至于就要命了。
父亲这样说,只是不想帮她而已。
谢绾放声大哭,“父亲,求求你救救绾儿吧,如果这件事被告到陛下跟前,王爷会休了我的!如果被休回家,女儿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樊氏扑过去将女儿搂入怀中,抬头望着谢胤道:“老爷!你当真如此狠心?你只要请容王殿下高抬贵手即可,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绾儿去死!难道只有世子和大小姐三少爷才是你的儿女,奚儿和绾儿就是捡来的不成?”
“樊夫人言重了,阿梧和奕儿可不敢闹出这么大事情来。”谢奂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声道。
樊氏愣了一下,她以为谢奂一早就出门当值去了。
谢胤看向儿子,道:“你怎么来了?羽林卫不当值?”
谢奂走上前去,将一封信递到谢胤跟前。
谢胤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自己好好看看!”他将信往地上一掷,厉声道。
谢绾的哭声一滞,她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捡那纸信函,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是大惊失色,倒进了樊氏的怀中。
“绾儿?这是怎么了!”樊氏吓了一跳,连忙搂着谢绾一边伸手去捡那信纸。
谢胤看向谢奂道:“这是哪里来的?”
谢奂平静地道:“有人昨晚送到羽林卫我的房间里,今早去当值的时候看到的。”谢奂是千户,在羽林卫有自己独立办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