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出宫门,便被嘉帝早命好的侍卫团团围住了。
“她死了最好,若是没死……朕也不能让她毁了你。”
嘉帝见过他这些天的样子,更是后怕不已。
“就留在这,养好你的伤,十日后,册礼过,朕传位给你。”
乌压压的人守在永宁殿内,有了希望,谢宴总算肯用药,不出七八日就将身子养好,第十天,太子册礼,长林三更天推开门,却只见到桌案前,一身明黄的太子蟒袍,与一封书信。
床榻干干净净,早没了人。
信被呈送到嘉帝面前,简简单单,一句
话。
“此江山与帝位,儿自弃,父另择人取之。”
七月二十的晨起,一道轻骑远远越出城门。
谢宴的心从未像此刻鲜活。
从后殿失火,到以为她死,到如今——
他观了她的梦,就全然清醒过来了,深深的后怕与悔无时无刻不缠在心头。
他们已经错过一辈子了,人的一生那么短暂。
她执意要走,那他便跟着她走!
江山,帝位,他前世没有掌够吗?
为何还要因为这些虚无的东西,与她起了争执困着她!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去。
抛开那些束缚,谢宴勒紧缰绳,一路往南。
袖袍轻扬,原来抛开那些束缚,他连去见她的路上,心都是欢喜又轻松的。
那道清隽的背影挺直修长,在昏沉的天色中渐渐远去,路过一半,半空却下起小雨。
七月二十过辰时,上京未迎来储君,却久旱逢甘霖——
下了干旱月余的第一场雨。
举城欢喜。
你在这,那这儿也是我的……
此时苏皎的马车一路南下。
江南的夏天很闷热,她撑着一柄伞,站在西越城内一处辟静的院落里。
这院落离繁华的西越街道很远,是在临到江南的前几天,苏皎托了徐稷带着银两提前买下的。
整条街只有处人家,也大多是些老人和孩子,简单又安静,正是苏皎想要的样子。
直到站在这片土地上,彻底远离了上京的喧嚣,她一路的风尘仆仆才算安定下来,唇角露出个真切的笑意,她往回望着徐稷,落落大方地一礼。
“有劳大人送我这一程。”
一路南下,本需要半月的时间,他们驾着马车只用了十日,还在她来之前,便选好了住的地方。
从皇宫出来一路的帮助,苏皎心中感激。
“苏姑娘客气。”
徐稷亦是换了一身便衣,与她并肩站着。
“时间匆忙,只让下人按着姑娘的要求,找了个安静又简单的地方,若有不合心意的,我再让人去换。”
苏皎摇头,她来此是为寻母,找到母亲后,便要马不停蹄地再离开。
“已经很好。”
话顿了顿。
“大人接下来去哪?”
“先往清水县看我外祖母,然后……再回来。”
清水县?
苏皎仰起头,眼中露出几分错愕与惊喜。
“大人外祖母竟是清水县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