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却还闹着,听声音是舅舅和舅妈被保镖拦住,气急败坏地喊她这个忘恩负义的杀人犯,主旨是要她赔钱赔命,之后就是虞初这辈子都难以复述出口的辱骂。
虞初联系了小安。
“我要走了。”她说。
自生病住院到出院,再接着遭受事故伤了手,这半年全躺医院里了。
心理医生面诊之后,给出的评估结果并不美妙。
小安问她想要去哪,悲愤且义气地表示,可以拼了命让她去任何一个地方。
虞初当真思考了好半天,好笑地发现自己没地方可去。
手脚有些凉,很想晒晒太阳。
她再一次看向电视,同时对手机里的小安说话。
“稍后我发一个地名给你,你帮我看看是否有老屋出售,我想去养老。”
小安嚎啕大哭,连连答应下来,“姐!只要你不是要买坟,我都给你看!”
很难开口,差点就颓丧得快要活不下去,也没什么力气挣扎,却还记得曾经心爱的那本书上写过的话。
人只有在举目无亲的地方才算真正活着。
就是这么来的。
遇到岑霄是意料之外。
秦晴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一段不愿再回首的历史。
看他的反应,似乎已经不记得当年的告白。
虞初这个人也无法成为少年情愫的续集,所以没有相认的必要。
如今再见,岑霄已经生长得很好,似乎经历过一场灾难,让他成长为一个稳重可靠的霄年,很扛得住事儿。
虽然记性不太好就是了。
虞初在心中腹诽良久,抬眼发现岑霄还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哎。”虞初故意出声。
“嗯?”岑霄立马回应。
他走着路,脑袋却朝后瞧,没发现前方的电线杆,众望所归地撞了上去。
虞初笑了他好久。
岑霄捂着头,没多会,自己也莫名其妙笑起来,还要问:“你笑什么?”
虞初弯着眼继续往前,“怕我不给钱?”
“不是。”岑霄跟上她,“我想听听你会怎么敷衍我。”
虞初震惊于他的不遮掩,也愿意回报以诚实,“你很好,但我不想告诉你。”
岑霄意外地梗了梗脖子,干巴巴地讲:“你不对谁都都能说嘛?”
都不好分辨哪句真哪句假。
“总要有个可以说真话的人。”虞初看了他一眼,“夸你的话是真的。”
岑霄瞪着她,反复确认自己刚才那句心里话的确没有说出口。
“夸你的话是真的。”虞初重复说。
岑霄把目光移向别处,“哦。”
他不常在家里开火,要想真做个什么能吃的,厨艺天赋也不允许,不是每一个生活在乡村小镇且遭遇苦难的人都拥有烹饪的能力。
没特意学过,煮熟倒是完全没有问题。
理想情况是炒个肉酱,或者炸个葱油,煮锅面,再烫两片霄菜。
可岑霄不会炒肉酱,又不忍心真的就煮一锅清汤寡水,所以他拆了袋方便面,煮了把新
鲜面条,把料包加进去,上供给虞初。
在她吃的时候,自己捧着杯热水坐旁边抱着面饼啃。
好歹是完成了一次简陋的招待。
很难得,岑霄居然在虞初脸上看到无语的表情,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城。
只是有点意外。
“你是左撇子?”
也是今晚兵荒马乱,岑霄煮完面才想起来虞初右手不便,结果发现她左手握筷丝毫不受影响,动作十分自然。
不回答的反应也十分自然。
岑霄算是发现了,这个人的言语拥有两种模式,胡言乱语和闭口不言,看心情无缝切换。
虞初安静地吃完面,很自然地坐在岑霄家院子里仰头看星星,顺便闲聊。
“出嫁都要备木头家具做嫁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