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们就遇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部族,看到曾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在吃了一顿烤羊之后,有了之前的对话和后面丰美好吃的羊肉。
“羊肉真是好吃。”
常乐说,她的脚步落在柔软的泥土上,青草倒伏,在她的脚下出沙沙的声响,绿色朝视野的极处铺展开来,直到与那片白相连。
这里的天看上去很低,大雪山看上去也很低,青草很绿,天空很蓝。
颜色很简单。
就跟煮羊肉一样简单。
“和光同尘,是将天地万物引为一剑。”
常乐往前行,她背着手,说道:“极致时,这天地都是一剑。可是我的境界还太低,做不到这样的天地之威。只能影响一个人周围三尺。”
“而且一剑过后,我的灵气也会耗尽,只能当做底牌。”
常乐说,许应祈没有回答,她知道师妹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她只要陪着她就好。
许应祈抬起头,她看着远处的雪山,又低头。按她们现在这样的走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大雪山。
不过没有关系,她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很多。
既然师妹愿意,她们慢慢走,总也能走到。
“师姐的剑,是什么呢?”常乐问。
许应祈回:“是切断。”
她是天地灵剑,在诞生的那一刻,切断就是她的本能。
“任何物体都可以被切断。”许应祈答道,这本来就是剑的本质。
大道至简,就如同她本体在万里外挥出的那一剑。
常乐想了想,叹息:“我做不到。”
许应祈则回道:“师妹的剑,必然与我不同。”
她们两人,从出生起,便注定不同。
常乐说道:“我来这片草原,是因为这里最为简单。”
“剑诀的上半部那么复杂,为什么下半部却只有一剑呢?”
常乐问。
风起,云层被狂风拉扯得稀薄,像一片花白颜色的玻璃,贴在高空上,朦朦胧胧地倒映着真正的高空。
许应祈回道:“因为剑都是很简单的。”
天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剑,她就是剑本身。所以在说到剑的时候,她总是直指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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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吹动,将两人的衣袖拉扯得啪啪作响,宛若一柄烈刀。
常乐出剑,大风就骤然变得柔顺起来,从北方不服管束的烈风,变成了江南柔软的春风,温柔地绕过两人的脸颊,带来远方潮湿的水气。
许应祈点头:“好剑法。”
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认真地夸赞。
不管这剑法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常乐觉得,在师姐的夸赞里,那都会是顶顶的好。
因而常乐便笑起来,也如这春风一般。
于是许应祈再夸:“正合剑意。”
常乐被夸得有些脸红了,她垂头看着自己的剑,然后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是剑意。”
如登春台、金玉满堂,乃至弃圣绝智,都是不同的剑意。
而最后的同尘却是将这些都抛开忘却,只余下万物最为本质的一剑。
可既然是万物,那也应该有万般道法,万般剑意。
恰如少年登春台,既见人来熙熙,热闹非凡,又见人去楼空,万物寂寥。
也如金玉满堂抱在怀,千金散尽不复来。
她们顺着这丝水气,往前走,找到一处大湖。
大湖在草原和雪山之间,像是一汪碧蓝的宝石。
站在湖畔时,常乐的面色已经平静下来,她看着大湖,轻声道:“弃圣绝智,原来如此,抛却这些小聪明,返归天真纯朴。才有最后的天地一剑。”
上半部的层层递进,无非讲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道理。
湖上有风,吹皱镜面,扬起常乐的衣带,常乐随着衣带看,见衣带缠住了许应祈的,纠缠在一起,很是亲密。
“师姐。”常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