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渡劫期的寿岁三千,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都认为剑君早就该死了。
巨龟打了个哈欠:“才三千年,我打个盹儿就过去了。”
常乐沉默了很久,对于修士而言,凡人的生命就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可是对于漫长寿命的巨龟而言,哪怕是三千岁的渡劫期修士,又与那朝生暮死的蜉蝣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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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低声道:“修士和凡人有什么区别么?”
巨龟想了想答道:“大概就是力气大一点的蚂蚁,和力气小一点的蚂蚁的区别?”
常乐惊叹:“你竟是如此厉害。”
巨龟有些心虚:“这倒也不是……多来几个渡劫我还是抗不过。但是我可以熬。人族寿岁有些,睡上一觉,就能熬死许多。”祂说着,话音懒洋洋的,“你应该也有一样的感受才对。”
“你是天地初生就诞生的灵物,就算是我,也要叫你一声前辈。”说完,巨龟露出了很感兴趣的声音,“要不我叫你前辈吧?我还未这样叫过。”
常乐:“……倒不必这样喊我。”
这个世界那么庞大,天地的灵物却也并没有那么多。
常乐回想起曾经的曾经,那些杂乱的记忆的最初,开天辟地的鸿蒙剑光,天地日月,轮转交替,其实在她的记忆里不过是短暂的一瞬。
而她的一瞬,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又是多少年的流逝呢?
常乐想,她还是太看轻原身,也太看轻自己了。
她真的……是一个鸠占鹊巢者吗?
常乐看着远处,她轻声道:“我要先回去了。”
巨龟并不挽留,祂只是说道:“有空时再来找我玩啊。”
常乐点头,又说:“好,只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
巨龟也不生气,只是懒洋洋的说话:“没关系,慢慢来。”
对于祂们而言,时间是一道缓慢的河流,祂并不着急,只要定下约定,沧海桑田,就总有再应约的时候。
慢慢来。
常乐想起师姐也很喜欢说这句话。
她晃了晃神,然后道:“你说得对,那我走啦。”
巨龟点了点头,四肢依然缓慢地摇晃着。在祂的眼中,常乐的灵光往上飞去,飞入远处。
祂缓缓地闭上眼睛,摆动着四肢。
常乐睁开了眼,眼前的自己依然是剑鞘的模样。
她心念一动,眼前出现了一面水镜,水镜中映照出了自己的样子。
似乎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更光亮了些,身上的锈迹消散不少,露出了古朴的花纹。
“要怎么认识我呢?”
空气里响起常乐的声音,比她人身时要更冷硬点,仔细听甚至有点金属色。
真是奇妙。
常乐低语:“要不……我是剑鞘,总不可能还能来个剑入鞘吧。”
原本放在桌面上的见微,噌地支棱起来,顿时落到常乐的面前。哪怕两者不能交流,常乐依然从自己的剑身上看出了一股跃跃欲试。
见微靠近,微微地翘起来,用剑柄摩挲了下常乐的剑鞘。
金属和金属相摩擦,生清脆的声响,以及细微的振动。这振动让常乐觉得头皮麻。
啊,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头皮。
常乐晃晃悠悠地挪远了一些。
见微见状,又悄悄地靠近了点,摇头晃脑的。
常乐看着自己剑如此的……谄媚……
她沉默许久:“你……是在撒娇?”
撒娇让它入鞘?
常乐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反正就是怪怪的!!
她想了又想,这才一咬牙,一狠心:“那你来吧!”
她是一柄剑鞘,若要明晰本心,自然是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既然是剑鞘,那不入鞘又怎么叫明了本心?
见微冲天而起,剑尖对准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