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自然是身边的宋怀恩。
“如今要如何做?”
宋怀恩的脸色冷了下来:“来不及了,可有办法停止所有的尺素简。若是不行,那便收缴这些尺素简。”
钟馔玉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想要说话,却又被司泉按了下来,她看着宋怀恩,说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做过这些努力吗?你知道是断不了的……至于收缴所有尺素简,我们要怎么收缴?天下的修士又要如何看你们剑门?”
“剑君一剑断了无垢教的山门,剑门断了唐门的传承,接下来是什么?让天下修士闭嘴。宋怀恩,你是一门掌剑,不是剑君的信徒。你为剑君着想……也要为剑门此前万载声誉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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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泉说道,声音严厉,却又带着些许的无奈。她盯着宋怀恩:“你这么着急,可是还有其他事隐瞒?”
这女人果然好生敏锐。
宋怀恩的额头青筋直跳,一时不语,只是盯着尺素简里的景象。
许诺的手按在树木上,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手臂垂落下来,手指笔直而纤长,像一把稳定的剑。
她的另一只手垂下,露出了那被小刀穿透的伤口,上面凝结着如金铁一般的晶块,昭示出她非人的事实。
她抬起眼来,睫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露出了那双宋怀恩熟悉的眼,那是每个剑门亲传弟子都很熟悉的眼神。
他们这些人,无论大小,就在这算眼睛的注视下从小小的一团长大,直到能撑起剑门的脊梁。
但那些年里,那双眼睛总是淡漠的,直到在最近百年,它们才终于有了波动,越来越像个人。
或许有一天里,师祖会如他们这些后辈期待的那样对他们露出真正的笑容。
他们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师祖能开心快乐下去。
这一次是师祖以身试险,可是尺素简的事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若是师祖的身份暴露……
“师祖……”宋怀恩道,他猛然抬起头来,“我师祖是人族之脊,不应受这样的待遇。若是你们不愿,那么便我们自己来。”
“哪怕是要与所有修士为敌?”司泉道。
宋怀恩露出一个笑容来,似是讽刺:“人族有今日,仰赖的是我的师祖。若你们非要如此对待她,那便回归人族本应回归的命途去吧。”
说完,他一摊手,手中展现出一道剑令来,就要出命令。
司泉急忙按住宋怀恩的手掌:“我明白了,我会下令关闭所有的尺素简……这笔钱……”她咬住后槽牙,“不要了就是。但剑君又要怎么办……她……”
她衰败至此,又要怎么办?
宋怀恩看她一眼:“剑君不会死。”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人族死光她也不会死。”
话音落下,宋怀恩便消失在原地。
钟馔玉看向司泉,她的眉眼垂下:“我们当真要封禁么?若是对方有这通天手段,就算是封禁了尺素简,怕也有别的法子。而且……”
而且那位剑君若是身死,只怕有没有尺素简都不是问题。
司泉叹息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着她抬起头去,看着天空,只看到暗云翻卷,隐隐堆积起来。
背后这人费心费力,必然准备万全,岂是一句剑君不会死,就当真不死?
许诺抬起头来,看向赵兼明,她没有说话。在她的身前,蛛母与虎妖就抢先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们的表情如临大敌,并没有因为赵兼明看上去没什么修为就放松警惕。
若身后的人当真是那位传说中的剑君,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来杀人。
而若身后的人不是那位剑君,他进入不周山,并且一路来到她们面前,也绝非常人。
“哦?不过短短的时日,剑君就已经得了簇拥,当真是如鱼得水,不愧是妖族中的顶级人物……嗯,天地灵物,唤作妖族,也似乎也有些不太对。”
赵兼明露出了笑容,看向许诺。
许诺没有回话,在战前她不喜欢讲太多无用的废话,除非常乐在身边。
蛛母和虎妖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们陡然暴起,周身光华闪动,各自杀招尽出。
赵兼明仰起头,眯了眯眼,忽道:“跪下。”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优柔的轻柔。蛛母与虎妖的眼中还未来得及闪过嘲讽,身子便不受她们控制,陡然落到地上,出沉闷的声音。
她们努力地控制着身躯与沉沉压在她们身上的无形之物对抗着,却到底还是坚持不住,身子一点点地弯曲,最后趴俯下来。
“啪嚓”的一声响动,是赵兼明缓缓走近的脚步声。
蛛母的眼中猛然闪过狠戾的光华,她身下的纺器陡然弹出,露出一截尾针就要朝赵兼明落下,但她的尾针迟迟没有刺下去,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