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回转头看她。
卫朝光却转开头去看窗外的雨,她说道:“那我们度赶快一些吧。我想大师姐一定很记挂师叔祖的。”
“哦?她记挂我?”常乐道,“你又如何知晓?”
卫朝光急忙回过头来,她的眼眶红了一圈,看上去像是委屈,又像是要为大师姐打抱不平:“大师姐当然是记挂爱重师叔祖的。此事绝对比真金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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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盯着卫朝光的神态,忽道:“你这么着急委屈。你也喜欢大师姐?”
卫朝光这下是真的急了:“我才没有!大师姐心中只有师叔祖一人,我们都清楚得很。”
“哦……”常乐慢吞吞地道,她扫了眼卫朝光赤红的眼睛,“莫急,我开玩笑的。”
卫朝光张张口,又颓然地闭上,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扭头去看远处。
常乐道:“我跟你一同走,可还有其他意见?”
卫朝光的脑袋垂下来,半晌方道:“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低声道:“那,那可不可以……请师叔祖在背后看护我?若有意外,我想试试自己如今的本事。”
常乐心道,原来如此。
她一甩袖,背着手,显露出一副高人的神态,颔道:“可。”
卫朝光闻言,吐出一口长气,抬看了眼常乐。常乐道:“可是还有其他要求?不若一并说出来吧。”
似乎什么要求都可以,很是宽容大度的模样。
卫朝光闻言眼睛一亮,似乎想要说话,但她看到常乐勾起的嘴角,就立刻打了一个寒颤。
那嘴角倒是勾起来了,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还是垂着,一点也不开心,倒是带着一股皮笑肉不笑的冷。
于是卫朝光连连摇头,将那句让常乐先回剑门的话吞了进去。
常乐于是道:“那好。”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示意卫朝光当先一步往前行,“走吧。”
卫朝光沉默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她转身走出几步远,又扭头看向常乐:“师叔祖,一定要记得非必要时刻不可出现。”
常乐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拍了拍僵硬得像一块木头的见微:“安心好了,除非你是要死了,否则我是不会出现的。”
活像是个诅咒。
但偏生这声音里带着一种慢悠悠懒洋洋的调子,合着外面无声笼罩的雨丝,落在耳中,倒在一瞬间让人生出了只想窝在一处暖房里,点上一支暖香,趴在柔软的榻上,就着这样的雨,这个声音的主人懒洋洋睡去,任由时间悠然,再不理会窗外事的冲动。
卫朝光的神思有一瞬间的飘远。
“对了,小卫呀。”身后传来遐思的主人慢悠悠的声音。
似乎被抓了包一样,卫朝光的耳尖浮上了一点红,她不敢回头,生怕被身后人看出什么端倪。只是敛袍躬身,很是恭敬的模样,低声问:“我在。”
太过恭顺,像是常乐那个世界古代的小太监,过分的谄媚了。
不知道这样一点也不卫朝光么?
常乐盯着她垂下的头,看着被黑笼罩下的那一抹白,此刻已经染上了红。
常乐道:“你要知道,我很讨厌有人骗我。”
卫朝光的身子一僵。
常乐又道:“你非要我暗中保护,可是有其他想法?”
卫朝光的身子就更加深地弯了一点,她的声音也很细很轻,若不是常乐耳力好,只怕都听不清。
“都怪宋……”
后面的声音更低了,简直就要听不见了。
常乐又道:“我也不勉强你,你总归是我小辈。身为长辈,总归是要为小辈着想的,对吧?”
卫朝光的唇又抿了抿。
“去吧。”
最后一个音很是缥缈,待到卫朝光抬起头,眼前已经没了常乐的影子。
卫朝光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目光之中似有惆怅。
倒是窗边的细雨飘了进来,淅淅沥沥地打湿了窗栏,又湿了地板,几丝细雨落在卫朝光的鞋面上,便将她的裙摆也都打湿了。
风声起,远处又传来了艄公的歌声,不知是哪一位有钱又大方的客人包了船。
卫朝光似被惊醒,于是转过头去,噔噔噔地加快了脚步,很快推开客栈的大门,重新钻入了连绵的雨幕之中,变成了那些青山、那些烟雨里的一道摇晃的青影。
而隐匿了身形的常乐睁开眼,拍了拍自己的剑鞘,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看到那道影子融在细雨之中,匆匆往前,面上从呆滞,逐渐地带上了忧色和焦急。
就如同常乐此前看到卫朝光的时候一样。
常乐因而不太爽地眯了眯眼,她拍了拍身后安静的见微,说道:“你今日怎地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