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芙蕖尽可能保持镇定,“其实,其实北辰的百姓只想得到平等的待遇,能吃饱穿暖,有瓦片遮雨便足矣,至于是谁当家做主,他们都不在意。”
她的自由,和北辰的子民,总要保全一个。
姜元义半晌没吭声,既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芙蕖还想再劝,姜元义甩开了她,霍然起身,“皇后所言,朕会考虑。”话虽如此,脸色却已铁青。
芙蕖不懂朝政,更不懂帝王的猜忌之心。
他是执着于得到芙蕖,但芙
蕖此刻已在宫中,若用她的贞操来谈条件,不足以令姜元义动摇,换言之,但凡他手段强硬些,芙蕖就能成为他的人,而是否宽恕北辰余孽,却涉及国本。
尽管他知道芙蕖不懂心计,不懂朝政,依旧克制不了怀疑的本能,总会下意识揣测她这番话背后的真正目的。
到底是真的于心不忍,还是想给北辰卷土重来的机会?
脑中一番胡思乱想,姜元义也没了调。情的兴致,拔腿就走。
芙蕖被他甩开,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惹姜元义不快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误打误撞触了帝王逆鳞,想必这两日,姜元义是不会再来了。
芙蕖想当然这么以为,姜元义却在晚膳时分回来了,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姜元义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他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怀疑,越怀疑,越迫切地需要安全感。
当夜,在芙蕖的提心吊胆中,姜元义决定再尝试一回。
也是给芙蕖最后一个机会。
只要……
只要她不拒绝,他就能说服自己,说服自己芙蕖是值得信赖的,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打完之后,芙蕖自己都吓傻了。
过去她打迟渊打习惯了,这一次依旧是本能驱使她的手脚,等打完了方才想起,面前之人是姜国皇帝。
不知从何时起,芙蕖已经站在北辰这一方,对姜元义的忌惮,一方面是情感上的,一方面也是立场不同,正因如此,芙蕖不确定眼前之人会否和迟渊一样无底线的包容自己。
姜元义被扇了一巴掌后,脸庞歪向一侧,许久都没回过神。
“对、对不起……”芙蕖手指微蜷。
姜元义紧抿着唇,幽微的烛火里,映着他一张脸难辨喜怒。
“朕想起来,还有些奏折尚未批阅。”他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拂袖而去。
芙蕖看得到,他走得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但也庆幸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