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隐约意识到什么:“你或许是叫段隐?”
“裴是我母亲的姓。”裴隐平静的说。
薛遥知还想再问什么,就有身着制服的侍卫上前,从裴隐手中接过了薛遥知。她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手动不了,行动也大大受限。
裴隐看着她,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薛姑娘在此稍候片刻,我希望没有用到你的时候。”
他大步离开。
……
苍远山比钟离寂想象中更好对付。
在他放话今日是他与苍远山的恩怨,他希望当年那些魔臣魔将与各主城城主是如何袖手旁观残害他父母的,今日也如何看着他报仇雪恨后,苍远山就已经算是大势已去了。
当年会为了利益帮助苍远山的人,如今也会再度为了利益抛弃他。
与此同时,负责看守冯贞的侍卫统领夙渊前来禀报:“少主,魔主被救了!”
——是乌秋和景曜。
方才还装模作样的表示要钟离寂记她一功的乌秋,扭头就再度反水。
钟离寂也没觉得有多惊讶,乌秋会选择冯贞,只能说明冯贞会给她更大的利益。
魔宫的大门紧闭,被关在宫外的朝臣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
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踏着沉重的步伐,围在了钟离寂的面前,冯贞从侍卫间走出,身后跟着乌秋和景曜。
景曜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待在府里闭门不出,却也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以帮钟离寂对付苍远山,但他不能容忍钟离寂用他的令牌,打开宫门,将利刃对准他的母亲。
除此之外,段思也被抓了。他在人群中哇哇大叫,愤怒又伤心:“少主!我们都被裴隐骗了,他才是段无涯的儿子,他还指认是我们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城主!”
他精挑细选带过来的侍卫,也有一部分反水,选择了站在裴隐身后。
钟离寂倒是脸色平静,并不意外,就是因为知道其中有诈,所以此次行动他并未多用从影城而来的士兵。
他一如既往的高傲,并不在意此时困境,甚至还示意丹绯将被五花大绑的苍远山退出来。
“你猜我今日为何这么顺利的就能抓到你?”钟离寂的脚踩在苍远山的身上,他嗤笑:“你们当日为一己之私争权夺利,最终落得个夫妻不和父子不睦的下场,可不可笑?”
苍远山也不是蠢人,他知道他今日惨状必然也有冯贞的手笔,这让他更为愤怒,口出恶言。
冯贞面上仍是戴着那张温和的面具,吐出的话却冰冷:“钟离寂杀了你这杀兄弑嫂的恶人,我再杀了钟离寂这造反的乱臣贼子,我儿子就会是名正言顺的魔君。”
到时候谁能推开魔宫这扇沉重的大门,一切真相都会由她书写。
苍远山还在怒骂着。
冯贞先前还保持着温和的虚伪面容,此时在苍远山一声比一声难听的责骂声中,逐渐破碎。
钟离寂看着这对彻底撕破脸的夫妻,心中生出快意,他要他们被踩进泥里,不得好死。
景曜的脸色仍是苍白的,看着父母的丑恶面容,他一言不发。
乌秋听得耳朵有些疼,她直接下了令:“先杀了钟离寂!”
侍卫一拥而上。
他们的人数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必然会是这场争端的胜利者。
乌秋的眼睛很亮,出奇的亮。
厮杀中,魔宫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站在外面的朝臣默不作声的避让着,更多面目狰狞、穷凶极恶的魔种,闯入了魔宫中,用最残忍血腥的方式清理眼前障碍。
乌秋觉得其中某些魔种很眼熟,景曜在她耳畔说:“是荒城的魔种……”
像是一记闷锤,敲打着他们立时清醒了过来,比起荒城里那些不可控的魔种。他们几乎都以为钟离寂会重用段无涯留下来的魔兵。
事实证明恶人还是需要恶人治,至少这些从荒城而来的魔种,从未将刀对准钟离寂那方的魔兵。
转眼间,大势已去。
钟离寂遥遥的朝着景曜抬了抬下巴,充满恶趣味的说:“这两人你选一个杀了,我饶你们一命。”
景曜紧握着手里的刀,看向苍远山,惹得苍远山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若不动手,那就都死。”
乌秋这时忽然说:“我来杀。”
钟离寂说:“可以。”
反正他们这一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只是他很愿意看见他们自相残杀。
他现在出奇的兴奋。
冯贞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她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冷笑:“你想玩是吗?那本宫陪你玩玩。”
紧接着,裴隐将薛遥知推了出来。
钟离寂唇角冰冷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周身的戾气也褪去不少。
冯贞将钟离寂说过的话奉还:“杀了苍远山,我饶你心上人一命。”
钟离寂暂时没理冯贞,他看向薛遥知,薛遥知有些无奈的朝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