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爸骂了应峤一句不要脸,转身往厨房走。
应峤和应韶在背后翻了个白眼,慢吞吞进了厨房,开始幫倒忙。
应爸让应韶择菜,她就囫囵一把洗了,不管好的坏的烂的脏的都择进篮子里,应爸气得骂她不长眼睛;
应爸让应峤和面,她就稀了加分,稠了加水,最后和了两大盆疙瘩汤出来,应爸心疼坏了,骂她没脑子;
应爸又让她们去剁肉馅,她们就把牛肉羊肉全都剁碎,最后应爸不得不自己切了一块猪肉重新剁成馅。
“累死了。”应峤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站在厨房门口感叹:“原来这就是过年的意义啊。”
应爸被她这句话气得差点脑溢血,手上力道没收住,居然将砧板都剁裂了。
“爸真有力气,像您这个年纪不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了,我看您这个精力最起码还能再活十年。”应峤笑嗬嗬地竖起大拇指。
下一秒,应爸就指着她的鼻子骂:“滾!滾滚滚!”
应韶憋笑憋得很辛苦,赶紧跟着应峤出去了。
经过堂屋的时候,应峤笑呵呵地对伸头看热闹的邻居们打招呼:“三个人忙活就是快,要是没有我跟我姐,我爸妈估计要忙到年三十夜里了。”
邻居们笑着夸她们能干。
应妈只听到后院丈夫在发火,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想到往年这两个女儿都是实打实干了活的,刚刚吵起来只能是因为钱或者相亲的事情了。
应妈认为这两个女儿就是搅家精,她们一回来就要闹得家宅不宁,只想赶紧把她们嫁出去,既能换十几万彩礼给儿子买房子,也能让两个姐夫帮扶帮扶小舅子。
“能干什么能干?”应妈嘴皮子一掀就是贬低:“还是要生儿子,养儿才能防老,你们看我们家承杰现在陪在我们身边多贴心啊!要是生了女儿,也就过年过节能见一面,平时压根都不管我们死活的!”
“妈,您大过年的咒自己死可太不吉利了。”应峤端了个小凳子坐到应妈身边,一副体贴孝顺的模样:“我知道您就是嘴硬心软,其实见到我和我姐回来都高兴坏了,所以说话都口不择言了。
对了,您把我的床单被套放到哪里了?我和我姐毕竟都需要私人空间,这么大了还睡一间房有些不像话,我打算去储藏间睡,反正也就过个年嘛,也不会占您多大地方。”
应妈:……
邻居们:嚯!
“你们姐妹俩睡一个屋啊?”问话的邻居眼里的八卦之火都快掩饰不住了。
应峤点头,刚要说就被应妈抬手拦住了。
应妈挤出笑容解释:“我们家承杰不是上初中了嘛,他那个卧室是家里最小的,小的时候还够用,长大了书啊乐器啊多了,就放不下了。正好这丫头常年不回家,我跟他爸就商量了一下,暂时把她房间给承杰用。”
“也怪我们回来太着急了,要是提前跟爸妈说了,爸妈肯定就把我卧室收拾出来还给我睡了,是吧?”
“……是。”
应妈脸上笑着,心里却呕得不行。
她覺得自己这样太没面子了,于是立刻说起应峤和应韶最不愿意听的相亲话题。
为了膈应两人,还当场点了一位邻居的儿子。
“林婶家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也就比应峤大一点。男人就要大一点好,大一点知道疼人!”
应峤托腮看着打算推销自己儿子的林婶,脸上笑容更加端庄:“哪里大啊?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啊?我这人眼光也不高,长得好看不中用的我可不要,口说也无凭,不然明天我去林婶你家做客,正好带那位哥哥去做个检查?”
“应峤你在胡说什么?!”应妈又羞又气,抬手就要打应峤。
应韶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打下去,帮腔道:“峤峤没说错啊,妈您不知道现在多少男的是银样蜡枪头,您不是急着抱外孙吗?可不能让那种外强中干的男人进咱们家门,我们老应家的根可不能断在您手里啊!”
邻居们只覺得应家两个丫头疯魔了,当着外人的面半点不害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们也不敢再待下去了,生怕下一刻自己儿子就要被说成是什么枪什么头,一个个火速找借口离开。
应妈只觉得自己五十多年的脸面都在今天丢光了,她拽回自己的胳膊,拎起凳子就要砸应韶。
应峤一直坐着,在这时佯装歪倒,一头顶在应妈的肚子上。
“哎呦!”应妈被撞到墙上,捂着肚子抽气,还不忘骂应峤白眼狼。
应峤亲亲热热地凑过去扶她,用了力气不许她推开自己:“妈,您也太不小心了,我帮您揉揉肚子吧?”
说着,她就伸出手。
应妈真是使出全身力气把她推开:“不用你!”
——太晦气了!
她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女儿了,要回自己房间喘口气。
二楼的一扇窗户推开,应承杰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传了出来:“干什么啊?吵死了!”
他打游戏开了麦,楼下却吵声不断,他的队友们都在问怎么了,他的女神还问是不是他家人在吵架,他只能说是邻居家的声音,等对局一结束就伸出头来质问。
应承杰的视线落到一楼的院子里,在瞥见两个姐姐,尤其是二姐应峤时,惊讶地停了视线。
别人总是夸他两个姐姐好看,应承杰是无感甚至厌烦的,只因为他从小就是应家最丑的孩子,完美遗传了应爸应妈外貌上的缺点。
他从来不觉得应韶和应峤长得好看,只觉得一个严肃刻薄一个呆板无聊,哪怕爸妈一直说她们长得好看能换更多彩礼。
但今天他突然发现,应峤确实长得不错。
人能在一年时间了发生这么大变化吗?
应承杰怀疑应峤谈恋爱了。
那可不行,谈过恋爱的女人就要不到太高的彩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