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暂时不方便见面?”
诸伏景光握着手机,眉头紧皱。“黑田理事官那边出了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的相马幸树解释道:“事实上,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最近这几天黑田理事官一直没在公安内部出现。我们的人和零组接触,那边似乎开始全线戒严,恐怕出了什么事。”
不是恐怕。
是一定出了什么事吧!
景光想起之前和降谷零的争吵,他们谁也没办法说服谁,继续吵下去只能变成互翻旧账,所以景光退了一步,不再干涉降谷零的行动。
可这不意味着他要什么也不知道地被排除在外。
零组是绝对直属于降谷零的行动组,没有zero的命令,他们不会轻易变动。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明是zero那边预见了什么,而黑田理事官恐怕也是在为这件事奔波……
内阁的想法,药物报告,逃出来的宫野姐妹,合作的命令,zero的计划……
无数线索汇聚在一起,诸伏景光手心被汗水浸润。他说:“相马君!立刻去警校的档案室!赶快确认我和降谷的个人资料已经全部消除了!”
“是!”
相马幸树感受到景光的焦虑,干脆利落答应下来。
景光没法主动靠近任何与警察、公安有关的地方,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联络人。
等待消息传来的时间度日如年,焦躁如野火一般吞噬他的内心。
手指无意识抠进沙发布料,指节泛着青白。那些沸腾的焦虑在血管里咕嘟冒泡,岩浆一般炙烤着他。
等待命运宣判的过程仿佛踏上断头台。
你不知刀什么时候落下,但你知道,它一定会落下。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什么都不干只能等待让他心脏都开始紧缩。这种不适甚至让他开始幻视上辈子身份暴露的逃离。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
无论做点什么都好,动起来。
他开始重新梳理关于组织的消息,从自己进入组织开始,一路遇见的琴酒等人,后来接触的朗姆一派,随后前往皮斯科身边,又远赴国外。短短五六年时光,过得比他前半生都刺激。
什么?你说不止五六年?
哦那确实,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再活一次,再往组织里冲一次的。
……等。
他想起自己究竟忽略什么了。
zero怎么会从班长那里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当时他只顾着和zero争吵,被降谷零抛出来的信息量砸蒙,又被他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气得眼前发黑,zero连珠炮一样的输出让他只能先抓紧最重要的信息。
而今想起来,让他有了个很不妙的猜想。
诸伏景光站在客厅里,表情越来越难看。
他现在手指按在通讯录上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真的按下去。
他总有种预感,一旦真的问出口,得到的答案恐怕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冲击……
景光看着通讯录上粗体的汉字「班长」,犹豫半天终究还是咬牙按下了通话键。
铃声响起,很快被接通。伊达航粗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里是伊达,怎么突然联系我,发生了险情?”
“班长。”
景光声音干涩喑哑。“你……你对我说实话。”
“嗯?”
“你是不是……记得之前的事?记得上辈子……”
电话另一端陷入一片沉默。
如此安静,景光觉得自己能听见伊达航的呼吸声。
一点窸窣声响起,随后是极轻的脚步声。声音传过来像是隔了一层,景光知道班长伸手捂住了听筒。
“……诸伏。”
伊达航终于再次出声,“这里没有别人,我就直接称呼你名字了。”
“你猜得不错。我确实得到了记忆。”
伊达航靠在楼梯间的栏杆扶手上,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像是重锤砸在诸伏景光心上。“大概是一年前吧。我在一次熬夜执行监视任务换班后,差一点被卷进车轮底下,是萩原拉我一把避开了我的死劫。”
他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的味道:“在那一天,我想起自己确实,已经死去过一次了。”
他猜对了。
所有的推测都在此刻变成现实,景光差点就要站不住。他晃了一下身子,还是坚持问道:
“难道说……”
他强迫自己出声,喉咙却痛得要命,像是刀锋细细划过嗓子。“萩原和松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