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外国男人嘴里叽里咕噜吐出一长串,松田听得耳朵晕,直接把人拉进警视厅。
他还以为这家伙是打算杀了他,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外国人好像比他还惊讶,看见平板炸开情绪还有点……绝望?
松田阵平咂摸了一下从对方脸上看到的表情,觉得有点意思。
进了笔录室,外国人才像是缓过神来,将名片展示给松田看。
名片、外国人、熟悉的语言……松田阵平一瞬间福至心灵,反应过来。“你是三年前那个被绑架的外国人?”
大胡子外国人没听懂,但他本能知道松田似乎是在问他的身份。他想说什么,但又犹豫起来。
外国人说不好日语。
松田叹气。“(俄语)你慢点说。”
外国人眼前一亮。
“(我俄语没有那么好,你说慢点,清楚一点。)”他越俎代庖拿起笔录室的记录单,坐在了桌子前。
三年前,他意识到自己没办法跟这个外国人交流,只能靠降谷零做中转的时候,松田阵平就下定决心要学外语。
他是很有天赋的人,努力去学的东西没有学不会的。他的俄语如今已经能做到流利书写和阅读,但由于身边没有人能说俄语,外国人同样少得可怜,导致他的听、说一直是弱项。
然而只要吐字清晰一些,他也能听懂。
胡子男见他能说俄语,使劲点头,慢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几个月前,大胡子发现了普拉米亚近期活动的作案准备据点。
在据点被普拉米亚自己摧毁之前,奥列格——也就是大胡子——抢出了保存普拉米亚犯罪证据的平板电脑。
他本想将这件证据交给俄罗斯的警察,但里面装着的是普拉米亚在东京的犯罪计划,俄罗斯的警察没法跨国执法。
奥列格不认识日本东京的警察,他只知道一个救了他的松田阵平。仔细思索过后,他还是决定漂洋过海,将这份保存着作案证据与炸弹信息的平板交给那位拆弹警察。
为了避免自己的妹妹和其他人被波及,奥列格一直单独行动,直到找到要找的人。他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普拉米亚的计划,但没想到证据最后还是被毁掉了……
“(不。普拉米亚不仅仅是想要毁掉证据。)”松田说,“(他恐怕还想将你我一起干掉。)”
按照平板亮起到爆炸的时间来看,普拉米亚并没有给他们预留出多少反应时间。杀手恐怕只想在奥列格交接平板时让他们俩一同去死。
“(去死……)”奥列格脸色难看。“(难道我的行动都被普拉米亚看着吗?)”
“(恐怕是的。)”
松田扣上笔帽,伸手拍了拍奥列格的肩膀。“(没关系。你应该看过那个平板吧?现在,来告诉我平板里你都看见了什么,还能记得什么。以及这件事究竟还有谁知道?)”
外国人点了点头,把一直藏在挎包里的便签递了过去。
就在奥列格总结措辞的时候,一直候在门外的公安敲了敲门。
*
与此同时,在警视厅门外的少年侦探团各位与毛利一家人直面了那场爆炸。
玫红色的火光扑面而来,毛利小五郎眼疾手快将孩子们全部压下,一行人紧急扑倒在地上,才躲开这突兀的爆燃。
更靠近爆炸中心的灰原哀被暴风掀飞,撞开绿化带滚落到马路边缘,为了救她,毛利小五郎的额头被飞驰的卡车刮过,陷入昏迷。
松田把奥列格带进警视厅之后,就指挥值班的警察赶紧去看看那些人怎么样了。警察们七手八脚将受伤的毛利小五郎和擦伤的灰原哀送去医院,同时联系了火警立刻过来给绿化带灭火。
除了陪着毛利小五郎去医院治疗的人之外,直面这场爆炸的柯南等人也被请进了警视厅做笔录。
隔着一扇透明的单向玻璃,松田阵平看着询问室里坐着的几个小孩。
半晌,他看向身后神色略有些不安的奥列格,说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但最近你先留在警视厅内部吧。无论如何,普拉米亚不会直接袭击警视厅暴露自己。)”
男人点头。
“(至于你妹妹……先让她过来。我还有别的东西要问。)”
能收集到的普拉米亚的罪证当然是越多越好。
公安走进来附耳向他透露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的现状,松田阵平直接被气笑了。这两个家伙没告诉他当年的炸弹犯越狱的事情,结果短短几个小时过去就不小心中了陷阱,如今只能可怜巴巴躲在地下防空洞里!
有了奥列格的情报,他已经基本了解了普拉米亚的计划是什么,接下来需要的就只是拿到炸弹样本,并确定对方要用何种方式完成。除此之外,普拉米亚的行为动机……
“是报复。”
听完所有的信息,伊达航断定道。“普拉米亚对三年前的失利耿耿于怀,对我们展开了报复。”
参与其中的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已经遭了毒手,松田阵平也在警视厅大门口被炸弹袭击。而伊达航——
“班长,你没问题么?”松田看着勉强自己站在警视厅里的伊达航,只觉心惊胆战。“要不你还是去医院治疗一下吧!”
男人顶着腿部撕裂的伤口跟他站在一起,松田觉得自己是在欺负病号。
今天出门,伊达航照旧开车来上班,路上却遭遇了车祸追尾。若非下车跑得快,他会和车一起被炸弹吞噬。
他顶着路上无数人的视线强撑着来到警视厅,打算先把自己的情况记录下来再去医院,没想到来了就看见松田站在笔录室。
“说真的,班长,你这挺吓人的……”
松田扶着伊达航坐下,扯扯嘴角。
“什么吓……啊!伊达警官!你怎么了!”从询问室出来,柯南就听见松田的话。小孩刚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就被入目的鲜血淋漓吓了一跳。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