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来迟,还望谢大人原谅。”
谢珩看着对方,狭长的凤眸里是古井无波的淡漠,他将腰间的令牌扯下来丢到对方怀里道:“去把大理寺、刑部和廷尉的人都请来,三司会审,共办此案。”
赵舟点头哈腰将令牌收好,应道:“是,是,下官一定照办。”
他看着谢珩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奉承道:“下官请个大夫来?”
谢珩道:“不必。”
“皇城脚下,杀手猖獗至此,赵大人应该好好考虑,如何说服陛下免了你的过错,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讨好我。”
赵舟脸色一白,犹豫了一瞬,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没有避着身后十几个执金吾,咬牙径直跪倒在地。
“求谢大人给下臣条生路,若能逃过此劫,定结草衔环相报!”
谢珩居高临下睨着赵舟,淡声道:“你只要把桩案子按规矩查清楚、查明白,自然会性命无虞。”
说完,也不顾赵舟追问,转身朝大门走去。
门口等着的,是四名身着黑衣,金色护腕的侍卫,旁边还停着辆更加华贵的马车。
看到些珩出来,便恭敬地替谢珩掀开车帘。
“主子,回府吗?”
谢珩虚弱地靠在马车上,吩咐道:“去城东榆花巷。”
谢苓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九月多时,雪柳曾说过谢珩出入城东一处宅院,出来时腰间还多了个香囊。
本来说要想办法探查,结果因为事情太多,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大晚上的不回府治伤,反而去个小小的宅院,是有何目的?
还是说他单纯是想去情人那寻求慰藉?
画皮画骨难画心“她的触碰让他颤栗”……
马车在巷中穿行,三刻后停在了榆花巷的一处院落外。
院落的大门两边都挂着朴素的灯,烛火透过灯笼上的纸,散发出暗红的光,风一吹,光线随之晃动,照得褐色院门上斑驳桃木福忽明忽暗。
谢苓心里嘀咕,谢珩怎么如此扣门,给人家姑娘准备这么简陋的院子,夜里看时,连灯笼和大门都有股阴森森的意味。
谢珩下车后,她赶忙收回视线跟了下去。
走进院子,灯火变的温暖了些许,那四个侍卫不知去了哪里,仅剩远福搀扶着谢珩,对着黑漆漆的正房屋门轻敲了几声。
“素娘,素娘。”
谢苓打量着院落。
这里生活气息浓厚,四处整洁干净,边角开辟了一小块地,应当是种花或者种菜用的。
除此之外,房檐下还晾晒着不少菜干,看得出院落的主人是个朴素的人,性子应当很温和贤淑。
她暗中撇了撇嘴,心说性子若是不温和,怎么能受得了谢珩这阴晴不定的鬼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