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面对他时,虽笑得乖巧,却像是带了层层盔甲,避他如蛇蝎。
谢珩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下去,可当他故意放慢脚步时,侧头看到谢苓悄悄后退半步,想与他拉开距离时,无名之火顿起。
他猛地停下,侧头垂眸看着谢苓道:“能走吗?”
谢苓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不能走她怎么走出十来步的。
可不等她回答,就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经被谢珩横抱在怀里。
微苦而清冽的雪松香无孔不入侵袭而来,就如同熏香的主人一般,充满了不可抗拒的侵略性。
衣襟靠近她时,她几乎能到对方衣襟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她脸颊一热,用手抵着对方的胸膛,软声道:“堂兄,这于理不合,苓娘能走的。”
谢珩垂下眼帘看了她一眼。
她当真如此戒备又抗拒他。
谢珩眼神淡淡的,没有要当她下来的意思。
谢苓挣扎了两下,就听到对到闷哼出声。
谢苓这才猛地记起来谢珩胸膛还有道长长的刀伤。
对方也太能忍了,这几日都跟没事人似的,她都忘了这茬。
她只好忍着不适,任由对方抱到书房,俯身放在软榻上。
谢珩放下她后,就朝门外侯着的远福吩咐了几句。
她听得不太真切,似乎是说要把素娘彻底关起来。
谢苓忽然有些愧疚,她没想到谢珩竟然因为这件事,直接关素娘禁闭。
今日的事是她挑的,倒霉的却是素娘,她略微有些良心不安。
正犹豫要不要替素娘说情,谢珩就推门进来了。
他打发了雪柳去烧热水,随后从墙边的条桌里拿出了药膏、纱布和干净的帕子。
谢苓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换药,于是站起身道:“堂兄,苓娘先出去。”
谢珩却制止了她。
“坐下。”
语调平和,却不可抗拒。
她只好坐回榻边,有些茫然的看着谢珩的动作。
谢珩不会是想给她涂药吧?
她抬手触碰了一下被划破一点皮的脖颈,觉得自己真相了。
之前她都已经做好谢珩会在书房警告她,朝她问罪的打算,想好了解释并且顺带套话的措辞。
谁知他第一件事居然可能是给她看伤。
她是真有些看不懂谢珩了。
若换作是她得知有外人知晓了自己的谋划,定然不会这么轻飘飘放过。
果不其然,雪柳端来一盆温水后,谢珩就把人屏退出去,然后将装药和纱布的铜盘搁到软榻前的小几上,坐到了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