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因为一个香囊失神呢?
远福推门进屋,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一身玉色单衣坐在案前,乌发垂于身后,修长玉白的手指扶在卷宗一角,目光却落在别处,气息紊乱,神色莫测。
他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案边那只做工粗糙的香囊。
远福心思转了几道,暗道这么粗糙的香囊怎么能拿给主子,于是试探问道:“主子,这香囊……需要奴才处理掉吗?”
谢珩收回视线,淡声道:“丢了吧。”
远福躬身称是,拿起香囊就要出去。
谁知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主子轻叹一声,叫住了他。
“回来,东西放下吧。”
远福挠了挠头,不知道主子怎么又反悔了,他没忍住细细看了眼香囊。
结果越看越觉得简陋,针脚和布料都一言难尽,绣的云纹也很一般。他一个做小厮的都不会佩戴这么丑的香囊。
他把香囊放回书案上,没忍住问道:“主子,这香囊是谁送的啊?”
谢珩瞥了他一眼,说道:“谢苓亲手做的。”
明明自家主子面无表情,可他莫名从对方冷淡的嗓音里听出一丝…愉悦?
远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赶忙低着头掩盖住自己的震惊,心说还好没多嘴说这香囊丑。
他干笑两声,违心道:“苓娘子女红真厉害。”
谢珩却又沉默了下来。
远福觉得背后开始出汗,他有点摸不清主子的意思了。
这是嫌弃香囊丑,然后又舍不得丢?
半晌,他才听到谢珩再次说话。
“去烧水,准备换药。”
远福应声退下,关门前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主子,就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把香囊捏在指尖。
修长冷白的手指捏着个粗糙的香囊,画面格外扎眼,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从伺候主子起,他就没见过对方触碰过如此一言难尽的物件。
主子似乎对苓娘子好得过份。
远福不敢再深想,坐在灶边认认真真烧火。
而谢珩依旧拿
着那粗糙的香囊,微微出神。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丑陋的东西丢掉。
按他以前的习惯,这样的东西连出现都不会出现在眼前,还别说拿在手中细细查看。
谢珩按了按眉心,靠在椅背上,随手将香囊丢在桌上,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