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手里的茶碗,虽是陶制的,但用料火候都不差。
她忽然看到正对门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年画,色泽新亮,在黑褐色的木头墙面上十分突兀。
她正要悄声告诉谢珩,就看到冬生和他媳妇翠翠已经端了饭菜来。
一荤一素,还有盆汤。
两人忙里忙外端了两趟,盛了糙米饭摆在桌上,朝谢珩和谢苓恭敬笑道:“贵人们慢慢吃,俺和媳妇儿先回屋了。”
“吃完了叫我们就成,我们再来端热水。”
谢珩看着冬生和翠翠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整个人看着斯文极了。
他道:“劳烦二位了。”
冬生和翠翠忙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
说完二人就出去了,将屋门轻轻合住。
谢苓也确实饿了,但她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于是低声问谢珩:“堂兄,能吃吗?”
谢珩拿起汤勺,为谢苓盛了碗汤道:“吃吧。”
谢苓这才放心动筷。
食不言寝不语,二人静默着吃完饭。
这翠翠的手艺非常不错,只是兔肉味道有些奇怪,并不像是新猎的。
谢苓是吃过新鲜兔肉的。
七八岁那会,兄长还跟她不疏远,经常带她溜出去玩,为她捉过兔子。
虽然二人回府都挨了批评,但当天她的桌上就多了道爆炒兔肉,是兄长亲手做的,又香又辣。
当时她吃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儿喝水。
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谢苓叹了口气,她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吃上兄长亲手做的饭菜了。
从十岁那年起,他就厌恶上了自己。
谢苓收回思绪,将碗里的汤喝了,用帕子擦了擦嘴后,无声朝谢珩做了几个口型:“堂兄,这两人…似乎有问题。”
谢珩看着她,忽然挑眉一笑,通身冷淡疏离的气息犹如冰雪消融,化为春日暖阳。
他赞赏道:“不错,你很机敏。”
雪笼山崖月千片~
话音落下,门外便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谢苓看了眼面色如常,稳若泰山的谢珩,也稳住了心绪。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个小缝儿,冬生笑眯眯看着谢珩和谢苓,十分淳朴热情:
“二位贵人吃好了吗?俺们来收拾碗筷了。”
谢珩应道:“劳烦。”
冬生随即带着身后的翠翠进了屋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二位是准备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