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松了一口气,朝谢珩福身道谢,便看到略微慢些的队伍到了跟前。
为首的除了掌宫城外卫戍的护军将军外,就是谢珩身边的随从远福。
三品护军将军一起来寻倒是理解,毕竟一个正前往赈灾的三品大员被刺杀逼落悬崖,朝廷怎么着都得摆出态度来。
哪怕这件事或许本就同陛下脱不开干系。
可如果她没记错,远福此时应当在替谢珩办别的事才对,怎么突然跟着搜寻的队伍来了。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与兄长站在一侧,默然不语。
只见远福翻身下马,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头三两下拿出件大氅,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而来。
“爷,奴才可算找着您了!”
调子拖得长长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夸张至极。
谢苓看向谢珩,果不其然看到他皱起了眉,显然是十分嫌弃远福。
远福将怀里的大氅给谢珩披上,才跟谢苓和谢君迁打了招呼。
他看着谢苓身边多出来的小姑娘,问道:“爷,您跟苓娘子打哪找的小婢女?”
随后而来的护军将军跟谢珩打了招呼,也打量起头戴帷帽,看不清面容的陌生女郎,显然是在等他们介绍。
毕竟皇城安危不可儿戏,没有路引是不能进城的。
若连户籍都没有…就得按照律令拷问。
谢苓不动声色往禾穗身边挡了挡,开口解释道:“不是婢女,是救命恩人。”
“堂兄那日与我跌下山崖,是她救舍命相救。”
护军将军年逾四十,平日在外都比较刻板。
他周正的五官十分严肃,闻言皱眉道:“祖籍何处?姓甚名谁?”
“本官记得这崖下并未有村落。”
谢苓朝护军将军抿唇笑了笑,回道:“她是孤女,早年被崖底猎户收养,猎户久居山崖不出,不懂律法,因此并未带她去附近镇子登籍。”
护军将军眉心皱的更紧了,他看着禾穗道:“帷帽摘了。”
谢苓将人拦到自己的身后,正要说禾穗脸上得了麻风病,不能见风,就听得一旁的兄长温声疑问:“赵将军,随意探查女子容貌,莫非是建康城的规矩?”
“倒是让谢某长见识了,建康果真…人杰地灵,与众不同。”
“你!”护军将军气得不轻,古板的脸一僵,却不知怎么回了。
明明是按律行事,却被他颠倒黑白说成对女子无礼。
他一个大老粗,哪里说得过归白先生的得意门生。
谢苓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有些想笑。
但赵将军也是按律行事,他们才是那个“违律者”。
她正要跟兄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打圆场,就听得一旁的谢珩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