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璇看了眼动作粗暴的侍卫,微不可查得皱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
她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少女,冷声道:“为何要偷东西?”
那双女衣衫褴褛,露出的手臂上虽然有伤痕和污渍,但不难看出肌肤细腻。
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倒像是意外落魄成如此。
只听对方道:“我没偷,那分明就是我的东西,是你家老爷见财起意!”
虽然已经刻意压低嗓子,但不难听出这少女的声线十分酥软入骨,天生娇媚。
那家丁闻言骂道:“你的东西?你个叫花子能有那么些金银珠宝?”
少女扬起头,口中吐出一个“你”字,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又垂下头不说话了。
谢苓越听少女的嗓音越觉熟悉,她端详着少女露出的小半张脸,眉心微蹙。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阻拦了要把家丁和少女都押去府衙的秦璇。
“郡主稍等。”
谢苓走到少女跟前,蹲下身子,对上了少女那双眼波流转的黑眸。
可不等她细看,对方便别过头,闭上了眼睛,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她心中大致已经认出了是谁,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用手拨开了少女凌乱到结成一团的头发,不顾对方挣挣扎,用力扣着其下巴,用帕子将脸上的污渍一点点擦掉。
那张美人面,也随着她擦拭的动作,一点点显露在众人面前。
谢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少女的发顶,目光微沉。
她并未认错,这少女正是在土匪山寨中有过几面之缘的白檀。
白檀不是随谷梁老将军去荆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建康。
谢苓心思转了几道,让侍卫把装着金银珠宝的包袱从家丁身上拿了过来。
她打开包袱,拿出里头的金银细细看了看,待看到上头的划痕和印记后,顿时怒从中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认充公的金银。”
这里头的金银,正是那山寨上的。那日谢珩端了匪窝后,就按照朝廷规矩,将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命人快速刻了记号,命人押送回建康。
白檀想必是趁人不注意顺了些,然后在前往荆州的路上溜了。
秦璇闻言也愣住了,她走到谢苓跟前,随手掏出个金镯子看了几眼,待看到内侧的特殊刻痕后,脸色倏地变了。
她三两步上前,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家丁。
“简直放肆,充公的东西竟也敢私昧。”
她挥手旁人把所有家丁都押下,对一旁的侍卫道:“去请大理寺的人来,就说黄门侍郎刘大人私自扣留充公之物。”
“另外还有个小叫花子,似乎也有牵扯。”
侍卫拱手称是,快步朝大理寺奔去。
这一通变故惊了一周百姓,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对着家丁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