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通红,眼角还有泪痕,以往的优雅华贵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
谢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到谢夫人手里拿着那玉连环,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俯身抬起了她的下巴,保养得宜的指甲几乎抠进她皮肉里,声音嘶哑。
“这玉连环,是不是你粘的?”
谢苓犹豫了一瞬,回道:“确实是我粘好的,但……”
“啪!”
话还未说完,她的右脸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不受控制偏向了一侧,口中迅速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
本就松散的发髻,随着谢夫人的一巴掌,彻底散了大半,垂在谢苓侧脸,也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
谢苓舔了舔被打破的唇角,她压下眼底的愤怒,直起身子,流着泪抽泣道:“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夫人将玉连环狠狠摔在地上,愤怒的声音和玉器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误会?”
“玉连环难道不是你粘的吗?”
“我已经请宫中御医验了,粘合玉器用的东西里掺了毒。”
“你还想狡辩什么?!”
谢苓瞪大了眼睛,巴掌大的脸上铺满泪痕,惊惧而茫然:“夫人,真不是苓娘做的。”
“许是有人诬陷于我。”
黑夜猎杀明月魂~
谢夫人睨着谢苓,彻骨的恨意如同阴云一般凝聚在她眉眼之间。
“诬陷?”
“那我便叫你心服口服认罪。”
她冷笑吩咐一旁的溪和:“将厨房和杂物房的管事,还有她那个叫雪柳的侍女,一同带过来。”
说完,她深深看了眼谢苓,快步走回了屏风后。
溪和福身称是,转身出去了。
屏风内传来御医焦急而低声的探讨,时不时有人出出进进。
谢苓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明明碳炉温暖,可她却感受到了透骨的寒冷。
第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棘手。
她知道,若不能脱罪,谢夫人真的会杀了自己给谢灵玉赔命。
到底是谁,能铺这么久的局,甚至知晓她找了哪些材料去粘补玉连环。
分明留仙阁,都是谢珩的人。
谢珩没必要害自己。
那么这府邸,又有谁能把手伸入谢珩的领地呢?
谢苓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初到建康时,她跟谢珩曾有个误会——谢珩请了两个女先生教她八雅,却被人插手,更改成教她淫词艳曲。
虽说后来谢珩解决了这件事,但始终未曾告诉她究竟是谁做的。
谢苓隐隐猜测,这两件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或许是同一人所为。
她暂且猜不透这人的目的,甚至也想不到这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