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划过讽意,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真可怜。
上辈子飞蛾扑火,却求而不得,落得烈火焚身的下场。
这辈子主动疏离,步步算计,却能得到他的注视。
何其可笑。
她敛下眼底的暗色,又为谢珩斟了一杯酒。
“堂兄,生辰快乐。”
“祝你,今生得偿所愿,万事顺遂。”
闻言,谢珩合住锦盒,将其放入袖间,接过了酒盅。
“多谢。”
一如既往冷淡,谢苓却听出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温柔。
二人酒盅轻碰,亭中共饮酒。
一杯罢,她又为谢珩斟了一杯。
二人都不是多话的,只静默饮酒,时不时会说一两句话。
亭外风雪渐起,碳炉逐渐变凉。
谢苓双颊微红,逐渐有了几分醉意,她看着亭外的风景,声线带了些模糊的鼻音:
“堂兄,起风了。”
“最后为你弹一曲,咱们便回府吧。”
谢珩却道:“我来吧,你听着便好。”
谢苓也没拒绝,毕竟大冷天伸出手弹琴,着实不是什么美事。
谢珩起身,跪坐到古琴前,冷白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悠扬的曲子便倾泻而出。
他一身雪色大袖衫,身姿挺拔,墨发被风吹动着。身前是玉质天成的美人,身后是萧瑟壮丽的雪中湖景。
谢苓撑着下巴,听了一会,发现是首没听过的曲子。
曲调乍听婉转悠扬,再听疏冷桀骜,就如同谢珩这个人一般,看起来斯文温润,实则疏冷桀骜。
一曲罢,谢珩起身。
“回去吧。”
谢苓点了点头,站起身。
她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有些站不稳。
谢珩见状,眉心微蹙,上前扶住了谢苓。
“既不胜酒力,就不该饮酒。”
谢苓似乎是真醉了,琉璃珠一样的眸子里满是迷蒙,盈着一层波光粼粼的水汽,就这样一眨不眨撞进他的眼中。
她双颊微红,唇瓣莹润,像是浸染了花汁,
谢苓刻意无力地靠在谢珩身侧,感受到他身子有一瞬僵硬。
“堂兄,我没醉。”
说话声音黏糊糊的,还有几分任性,吐息间是梅子酒特有的甜香。
酒气和熏香萦绕在一起,还隐隐掺杂着谢苓身上的桃花香气,谢珩忽然觉得自己也有几分醉意。
他抿唇,平稳了气息,凝着她水润迷蒙的双眸,语气沉静:“好,你没醉。”
“等船夫来了,咱们就回府。”
谢苓却忽然抓着他的手腕,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踮脚戳着他的脸,歪头道:“堂兄,你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