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还在说喜欢他,结果现在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
余有年他哪里好?是图他不学无术,图他样貌丑陋,还是图他幼稚愚蠢。
更何况,她既是他的棋子,那便是他的所有物,岂容他人觊觎?
就算他要把她送人,那也只是暂时,日后会补偿她的。
谢珩睁开眼,盯着幔帐,一片清醒。
这他头一次尝到辗转反侧一夜难眠的滋味。
直到窗外蒙蒙亮,天际泛起鱼肚白,他终于做好了决定。
她既想要情爱,看在她往日乖巧,用起来趁手的份上,也能够勉强给她几分。
他不会成亲,也不会再将她送人。
只要她乖乖听话留在身边,分她一丝情爱又何妨。
打定主意,谢珩揉了揉眉心,压下倦意翻身坐起。
计划有变,他需要重新部署。
雁声那边…怕是要有些麻烦。
……
正月十五,上元节。
大靖有旧例,上元节五城兵马弛夜禁,百姓张灯饮酒为乐,共赏圆月。
建康城中的百姓白日就挂上了花灯,路边的摊贩也将各式各样的花灯摆了出来,等待着夜里花灯集市,人流多时卖个好价钱。
谢府也挂了不少灯笼,装扮的倒是年味很足,只是府里的主子之间没怎么走动,冷冷清清的。
谢苓差人去买了些漂亮的花灯,和院里的侍女小厮们一同挂在树梢房檐下,预备等夜里就点燃,不管怎样先好好过节。
这是她在谢府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上元节。
皇帝这次终于聪明了一回,听了兄长的话,将天女的事并未透露出去,并且有意引导朝臣向其他方向查。
因此其他士族还不晓得谶言上的天女是她,谢珩也不知晓皇帝已经知道了天女是她。
兄长说,等金乌西坠时,出现日月交辉之象,陛下便会赐下圣旨,以天女之名,迎她入宫。
抬手将最后一个花灯挂在树枝上,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
只是谢珩……近日有些奇怪。
初十那天,她本以为谢珩多少会有点反应,要么发怒软禁她,要么提前把她送去会稽王府。
谁知这人脸都没露,整日见不到人,听雪柳说,似乎每日天一亮就出门,夜里才姗姗归家。
也不知在做什么,又在谋划什么,会不会对她不利。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雪柳看主子忽然又闷闷不乐,抬手替她紧了紧衣衫,安慰道:“主子别思虑太多,等今日过后,咱们就脱离这儿了。”
谢苓点了点头,驱散了纷乱的心绪,笑道:“回屋吧,外头冷。”
雪柳欸了一声,主仆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午时过后,几日未见的禾穗忽然来了。
谢苓和她隔桌对坐在罗汉榻上,一人捧着杯暖茶。
“女学近日可好?只放十五一天假吗?”
“还好,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