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余光瞥见脸色冷漠的王皇后。
皇后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只是眉头轻皱,似无意间和孙良玉对了下视线。
谢苓垂下眼帘,心中了然。
王皇后恐怕是想趁此机会落井下石,让慧德翻不了身。
她以为孙良玉是自己的人,因此递了眼色。可谢苓有上辈子的梦,因此清楚知道,孙良玉其实一直都是皇帝的人。
他看似效忠皇后,实际上是在离间慧德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好让皇帝渔翁得利。
不过就桐木偶人一事,帝后的想法定然会难得一致——都想将此事钉死在慧德身上。
故而听到陈婕妤小产的消息时,她猜测到慧德准备齐全,自己很难脱身,于是当机立断决定重现巫蛊之祸将水搅浑,转移视线,方便自己有空隙查清真相。
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夺了慧德协理六宫的权力。
在昭阳殿时,她趁乱让白檀去给安插在皇后宫里的双面细作江梅递口信,让江梅找机会给慧德贵妃宫中的香春传假信。
香春一直以为江梅是慧德安插在皇后宫里的奸细,是以并未怀疑,觉得自家主子是想重现巫蛊之祸,诬陷谢苓,遂按照口信去办事。
谢苓扣着时辰,提出让孙良玉去含章殿搜查,看到鬼鬼祟祟的春香。
事情很顺利,只是可惜了江梅这颗棋子。
但若不是陈婕妤小产一事一时半会很难查清,大典在即她不能背上谋害皇嗣的污名,实际上她并不愿将江梅这颗隐藏颇深的线人,暴露在帝后视线中。
即使帝后会为了钉死慧德,选择包庇江梅。
谢苓望着慧德,见她唇色发白,艳丽的玉容泫然欲泣,轻扯了下嘴角。
上辈子,她见过慧德很多神色,轻蔑的、得意的、狠毒的,甚至伤心欲绝的,唯独没见过恐慌。
如今背上诅咒皇帝的罪名,金尊玉贵的谢氏嫡长女,竟也知道害怕了。
慧德细密的冷汗凝成汗珠自额侧滚落,下巴被司马佑捏得刺痛,但她不敢挣扎,只是红着眼被迫看向居高临下的皇帝。
她哭泣道:“陛下,请您给臣妾机会,臣妾定能证明自己清白。”
一直沉默的皇后忽然开口,温声劝诫道:“陛下,慧德一向行事有章,不若便给她这个机会。”
司马佑看了眼皇后,目光扫过一旁呆坐着,仿佛吓傻的谢苓,狠狠甩开慧德的下巴,用帕子擦了擦苍白细长的手指,声音阴冷:“朕便看在皇后的份上,给你自证的机会。”
“大典前,若证明不了,便削去你贵妃之身,囚居永巷。”
慧德被巨大的力道甩在地毯上,她半伏着,双眼含泪,狼狈谢恩。
听到永巷,谢苓愣了一瞬。
永巷其实就是俗话里的冷宫。
她没想到司马佑如此心急,竟然想直接废了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