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不由得抬眸看向谢苓,和对方浅笑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攥紧了衣摆,骨节泛白,良久才平稳情绪。
这事,要尽快告知阿佑。
她不够聪明,想不出贵妃究竟要做什么。
垂下眼帘,她恭敬道:“陛下若是知晓娘娘心思,定然高兴。”
谢苓笑道:“希望陛下能喜欢,这份独特的梅花酥。”
她目光落在绿绮白皙清秀的面容上,眼底是意味深长的笑。
绿绮对司马佑情感不一般,她一定会把这件事,事无巨细告诉对方。
司马佑性子暴躁阴鸷,定然会按捺不住前来审问她,届时查那份多出来的雀头香,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不用她在多费心思。
一味普通的香料肯定查不出什么,但若是香料辅之其他物品呢?譬如……熏香,鲜花,亦或者是一杯茶。
她至今还未有协理六宫的权柄,无法搜查云光殿,就算之前太医已经搜查过,估摸着也联系不到这么深。
只有皇帝下了死命令,这些人才会认真查,将云光殿翻个底朝天。
还有两天便是大典,足以够她洗刷冤屈。
……
翌日,白云浮玉,难得的晴天。
含章殿庭院里,桃花枝头上鸟鸣脆脆,海棠花香袭人,青石砖缝儿里有嫩绿的草尖冒头,春色愈发浓厚。
谢苓站在廊檐下,逗弄着金丝鸟笼中的鹦鹉,心思愉悦。
昨日夜,司马佑果然气冲冲来问罪,说她心思深沉,竟然敢利用绿绮,给他传信。
谢苓自然是装傻,好声好气哄了司马佑好一阵子,只说自己是嘴馋想吃梅花酥,并不知那东西可能有问题。
最后司马佑半信半疑叫来了太医,问了那味雀头香的作用,得知只是用来曾香驱寒后,才歇了脾气。
但谢苓太了解司马佑的性子,知晓他疑心病重,不可能会就此揭过。
果不其然,今儿早晨,司马佑下朝后,直接命司隶校尉庾宴督办,领太医重新搜查云光殿。
庾宴是皇帝的亲信,与丁扶黎成婚五载,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但上辈子丁扶黎死后,他就倒了阵营,成了谢珩手中的一把刀。
其中关窍她不得而知,唯独可以确定的是庾宴此人和丁扶黎一样,是正直的好人。
她这次,便是要亲自见见庾宴,借和丁扶黎好友的身份,让他放松警惕,好方便她日后做事。
鹦鹉的羽毛划过指间,微微发痒,她捋了捋鹦鹉转来转去的小脑袋,收回了手。
殿外守着的小太监忽然小跑来,佝着腰道:“娘娘,尚书左仆射谢大人求见,说是有关大典,想和娘娘商量。”
谢苓皱眉看向殿门,看到了朱红大门边,那道清隽颀长的身影。
“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