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君似白衣卿相~
殿内烛火轻摇,谢苓指尖摩挲着香囊上歪斜的竹纹,金线在烛光下泛着细碎流光。
她抿了抿唇,并未将香囊系到腰间,而是让它静静躺在桌面上。
谢珩眸中闪过些失望,有心强行将香囊亲自为她带好,但念在她怀有身孕不能动怒,故而忍了又忍,压下了这个念头。
谢苓和他没什么话好说,沉默了一会后,问道:“谢大人还有何事?没事的话本宫要就寝了。”
谢珩看到她这副厌烦自己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轻叹了一声。
他确实该离开了,大哥已经传信回来,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但总算是跟于阗、龟兹、焉耆和疏勒达成协约,夹击柔然。
其中战略布局,还要细细谋划,毕竟前秦和吐谷浑的君主,可不像司马佑那般昏聩无能。
这些事,谢苓都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忧心。
她只要好好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谢珩眉目柔和了些,他看着谢苓道:“我回了,你好好休息。”
“至于认祖归宗改回沈姓的事,我虽不计较,但不代表谢氏其他人不计较。”
谢苓知道他在提醒自己。
这些她之前和兄长已经商量过了,有应对的法子。
她嗯了一声道:“我知道的。”
谢珩见她有自己的主意,遂放下心来。
他站起身,又看了眼静默坐在那的谢苓,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几声熟悉的鸟鸣。
谢苓也听到了动静,侧头看向一旁的支摘窗,透过黑夜和庭院里暗淡的灯火,看到一只深色的小鸟破空而来。
那只鸟停在窗沿上,黑溜溜的眼睛转动着,腿上赫然绑着小小的信筒。
这不是她用来传信的翠鸟。
她下意识看向谢珩,就见对方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谢苓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去取信,而是问道:“你认识这鸟?”
谢珩怀疑的目光落在谢苓脸上,顿了顿,转而大步走到窗前,将信筒解下来,挑开了封在上面的火漆。
他倒出里面的信,打开来一目十行看过,怒极反笑,抬手丢在谢苓面前。
“我竟不知,你早跟我大哥鸿雁传书,浓情蜜意。”
纸张飘然落地,谢苓愕然看向他,只见他唇角带着冷笑,显然是气狠了。
她怀胎已有五月,俯身捡东西很费劲,索性直接无视了那张信纸,冷着脸道:“你又发什么疯?”
“你有功夫质疑我,怎么不去问问你那好大哥,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给我传信。”
“他想传信,我难道能拦得住不成?”
听完这几句话,谢珩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冷淡,叫人看不出喜怒。
他俯身将信拾起来,走到谢苓跟前,将人强行拉起来,拽到了窗沿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