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菱玉指尖轻轻抵在顾清嘉胸膛,隔着薄薄夏衣,沿着他心口结实的肌肉线条细细描摹。
有些事,旁人或许不敢说?破,她却不避讳:“没错,我就是不想你金榜题名,不想你为官做宰。市井传言也不说?,就说?那?话?本子里,戏文里,多少男子十年?寒窗时,靠两情相悦的女子扶持供养,一朝跃过龙门,有了官身,便将旧爱弃若敝履,抛弃都算是轻的,甚至有的直接将旧爱推入江河溺死,只为攀上高门大户的千金,少奋斗许多年?。”
“我……”顾清嘉刚开口,便被?许菱玉纤指轻轻压住唇瓣。
许菱玉扬起细颈,依旧是笑眼盈盈,凝望着他,微微摇头,鬓边步摇轻晃,衬得她娇媚可人,可她说?出的话?,却无一丝柔弱之气:“别说?你不是那?样的人。秀才,你知道我生意为何能一点一点做起来吗?因为呀,我从不轻易考验人性。”
说?话?间,她细密睫羽轻颤着,敛起些许,细指滑落他薄唇,沿着他如?琢如?磨的颌骨线条往下,轻抚过他喉骨,蝶翅般流连在他衣襟交叠处。
许菱玉轻叹:“秀才,我不相信那?些达官
显贵里能有几?个好人,就连皇亲国戚干的也都是鱼肉百姓的恶事,不是吗?你若想与我做一对长长久久的恩爱夫妻,不如?做个教书先?生,或是卖卖字画,我都陪着你。”
顾清嘉睥着她,嗓音微哑:“若明年?春闱,我高中进士呢?阿玉会如?何?”
说?了那?么多,他仍敢问出这话?,显然是有野心的。
有才学,有野心,恐怕真能中进士,也说?不准。
“若你高中呀。”许菱玉嗓音拖得妩媚绵长,忽而抬眸,望着他英隽的,温情脉脉的眼,无情应,“那?我就休了你,好不好呀?也省得你来害我,才好去攀高枝。我呀,不挡你的青云路。”
她话?音刚落,红艳丰软的唇瓣便被?他狠狠堵住。
他气势凶得很,将她细腰掐做一把,似要将她揉进骨缝里。
许菱玉知道他为何生恼,可她又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恼的?她主?动给人腾地?方,让他好另娶高门美?娇娘,还不好?
不知多少男子希望妻子这般“懂事”呢,他怎么就想不通?
若他当?真能中进士,许菱玉必会亲手剪断手中无形的风筝线。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捏在她手里的。
他说?的不错,人生得意须尽欢。
而现下,正是她该享受的时候。
心衣系带被?他扯断的那?一刻,许菱玉心弦一颤,侧首将唇瓣贴上他已?泛红的耳珠。
风高浪急,川流不息。
顾清嘉走了数回水路,心口怒意方歇。
半睡半醒间,许菱玉被?他唤醒。
正欲着恼,轻颤的眼皮却感受到晨辉的光芒。
她睁开眼,被?顾清嘉扶起,连同?薄衾拥在怀中,望见水天相接处的第一缕晨辉,和那?缓缓浮出大河的旭日,眼眸顿时晶亮。
就连呼吸,也因眼前美?景而放轻放缓。